发体内的魔神血脉获得瞬间的修为提升,但要承担被厉霄夺走躯体的风险,还是选择耗尽力气压制血脉之力,再无余力抵挡沈情和厉霄。
他想去到玄赢身边,那个总是想对自己恶作剧,又总是反被自己逗得炸毛的哥哥,每次都气鼓鼓的和自己一起被关禁闭的日子,如今想起来是那么安宁静谧,要不是有玄赢陪着他,他早就在沈蕴的一次次折磨下发疯了。
看似平静的秀山院生活,其实他一直都在夹缝中生存,一边想要自毁,拉着沈蕴和沈情一起下地狱,一边又舍不得玄赢。
在阮南秘境中,玄赢起初不在他的身边,他有那么一刻想着,就这么放弃吧,任由自己的理智被魔神血脉吞噬,那样他就能瞬间获得超绝的力量,不管是沈蕴还是沈情,或者还有什么其他的仇人,都能瞬间将他们毁灭。
他就还清了父母生养他所欠下的债。
可是那个时候,玄赢来到了他的身边,没有放任他跌落深渊,现在理应轮到他去把玄赢救出来,从那两个人的手中把他带到自己身边来。
因为玄赢,曾经是他的光,现在是他的道侣,值得他付出一切。
沈时冕身上魔气开始沸腾,巨大的动静惊动了厉霄,他的注意力暂时从玄赢和羽画那边转回了这个理应作为自己复活的最佳容器的年轻修士身上。
厉霄第一次正视这个容器,“你想让我立刻夺取你的躯体吗?”
沈时冕冷淡的眼神中燃烧着隐秘的疯狂,他不闪不避地直视着厉霄,“你可以试试。”
他狂妄的态度,招来沈情的嗤笑,沈情笑盈盈地释放出更多的魔气去侵蚀玄赢的剑气屏障,“好侄儿,也许你不知道他是谁,他可是你我血脉的源头,奉上你的身躯,你就解脱了,他会重新打开天界与人界的通路,也算一件功德。”
沈时冕唇角勾起,双眸黑暗浸染,“他才不想打开通天之门,那道门本就是他亲手关闭的,他只想找到羽画而已。”
这是在挑拨离间。
沈情皱了一下眉,想起那些上古传闻,也有些许不安的预感,但转念一想倒也不必这么早就受沈时冕挑拨,厉霄看不上自己的血脉契合度,也需要他做事,他的安全还不成问题,等真的事有不对再随机应变也不迟。
于是沈情不再答话,专心对付难啃的玄赢。
全世界散落的碎片遗珠在聚拢,只是被诸天锁神阵和阵器阻隔暂时“迷路”了,但汇拢也只是迟早,若是玄赢聚拢了所有碎片,沈情有预感他就再也伤不到玄赢了。
羽画迟迟不出来,厉霄显得很暴戾焦躁,沈时冕却从未指望过羽画,那个曾经的天神只剩下一魄,他对厉霄逼之不及的态度不管是因为什么,都不是那么容易哄他放弃执念出来见厉霄的。
即使厉霄认为羽画最在乎玄赢,沈时冕却不会那么乐观,他很现实清醒,玄赢与羽画分开的时光已然那么漫长,只剩一魄的羽画在想什么他并没有把握,而厉霄可以赌他却赌不起。
玄赢的双目虽然睁开了,眼神却很木然,对外界的感知极弱。
厉霄迟迟见不到羽画出现,耐心逐渐告罄,他的戾气越来越重,沉声道,“羽画,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就连你的剑灵,他都知道爱人,你的感情还不如一把剑。”
“我们在一起的时光你一点都不开心吗,就因为我用了鸳鸯线,你就要判我死刑,做得那么决绝?”
“就算我犯了再多的错,你也用同归于尽的方式惩罚了我,还不够?”
话语中蕴含的巨大信息量震晕了陈清泉和舒惊宇,他们在巨大的压力下唇角已经溢出了鲜血,沈时冕心念电转,一边构建阵法想要破开阵器的影响,一边习惯性对着沈情劈出几道剑气,试图阻断对方对玄赢的侵蚀。
但失去了剑魄碎片后,他的明日剑诀威力削减了很多,沈情被打断片刻很快就化解了,沈时冕试探之后,果断放弃了剑诀的攻击,转而使用魔修的攻击手段。
沈情没想到他身在仙门还能毫无障碍地熟练运用魔修手段,不得不分出更多的Jing力来应付沈时冕。
沈时冕十分聪明,他不去管厉霄,只针对沈情,只有沈情才是直接玄赢的人,厉霄只是一门心思用言语相激逼羽画出来。
战况胶着中,有一个清淡的声音飘入所有人耳中,“我只希望你魂飞魄散。”
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厉霄却Jing神一振,“羽画!”
羽画并不现身,只声音继续传来,“放了阿赢,与他无关。”
厉霄冷笑,“你说与他无关就无关?”
羽画沉默了一会,语气竟罕见地有些情绪波动地咬牙的意味,“你该死。”
对于清淡缥缈似乎毫无人气的羽画神君来说,只有在厉霄面前,他才会这样意气用事乃至些许失态。
厉霄带给了他太多从未有过的体验,被误导的爱和被打碎的恨反复发酵,最后产生的感情,就连羽画神君自己都很难说清,他认为自己应该恨,可他从未恨过谁,厉霄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