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仿佛了如指掌,从开始到现在也没让林艾输一回。
“我要回去了。”林艾对他说。
闻言,傅司礼的视线从棋盘上瞬间移开,落到了他的脸上,像怕错过他任何一个细微动作,神情里还带着几分不知所措。
“你不是都会吗?”他无奈的望向对面那人,“我看你玩的也不比我差。”
“我不会——”傅司礼否认道,将手中的棋子胡乱落在了一个位置上,说,“你看,我还不是很懂,也会出错……所以……”
他顿了顿,似乎变得有些紧张,这种紧张没有逃过林艾的眼睛。
于是疑惑的望着他,等待下文,傅司礼却只是放低了声音,说,“别走,留下来一起吃午饭吧。”
……
傅家的女佣做饭一直很合林艾的胃口。
他隔了很久以后才再次留下来用餐,厨房更是变着花样做了他喜欢的菜色和汤羹。
等饭菜摆满一桌子时,林艾才和傅司礼从楼上下来,冬天屋里光线有些暗,餐厅的灯却开得很亮。
他按照习惯坐在了以往的位置上,傅司礼坐在他对面,似是被什么东西吸引住了,目光紧锁在桌面上。
林艾看过去,原是他今早带来的那封粉色邀请函,在一堆碗碟中十分醒目,粉红花样俗得惊人。
他不禁脸一红,伸手就要去拿,傅司礼却先一步将信封拾了起来。
“这是你带过来的?”傅司礼问他。
林艾点了点头,“是的,这是……是我订婚宴的邀请函。”
他不说和谁,傅司礼大约也心知肚明吧,毕竟之前,他被盛煜标记的事情,已经算是半公开化了。
闻言,傅司礼眼神里的光一下子暗淡下来,嘴唇抿起,他没有打开去看,只将这张薄薄的纸放在了一旁。
“先吃饭吧。”他不冷不热的说。
两个人沉默地享用着面前的午餐。
鸡丁很嫩,芽菜爽口,林艾心不在焉的想着这些琐碎事情,余光瞥见对面傅司礼执着筷子的右手在颤,好几次夹菜时都失了准头。
似是察觉到了林艾的眼神,他将筷子快速换到了左手上,不太娴熟,但比右手的动作要稳许多。
林艾不禁有些纳闷起来,在他的记忆中,傅司礼的右手向来都是十分灵活,更没有出现过这种像帕金森综合征一样,连筷子都拿不住的情形。
他想开口询问病因,却又将话头通通堵在了嗓子里,担心自己的贸然发问会让傅司礼尴尬无措。
再三踌躇不决时,对面那人已经放下了餐具,静静地注视着林艾。
林艾没有避开他的目光,只看见他薄唇轻启,用很低很轻的声音问自己,“是考虑好了才做的决定吗?”
“什么?”
“林艾。”傅司礼叫了一声他的名字,让他注意力不得不集中以后,才又轻声问道,“是因为考虑好了才做的决定,还是因为孩子?”
林艾和他眼神相触,顿了好一会,才同样音量的回道,“都有——”
这两个字仿佛落入温室里的一块碎冰,使餐厅里的气氛很快就冷却了下来。
“所以,”最后还是傅司礼先开的口,“你过得好吗?”
听到出乎所料的问话,林艾很短暂地怔了一下,然后露出他惯有的微笑,向傅司礼点点头,觉得不够,他又说,“挺好的,盛煜对我很好。”
“是吗,对你很好?”傅司礼重复着他的话,又用一种开玩笑的口吻随意地问,“他就是你要去瑞士找的人吗?”
但他的表情里没有丝毫笑意,林艾愣了愣,但还是点了头,“是的,我们……认识很久了,之前留学的时候。”
傅司礼没再追问,只是默不作声盯着他,眼神里又出现以往那种林艾看不懂的东西,似是矛盾又似挣扎,翻滚叫嚣着,最终还是归于平静,甚至隐隐透着股冷淡。
“我知道了。”傅司礼说。
“希望你能幸福。”傅司礼又说。
他的右手掌心随意覆在那张邀请函上,手面朝上,有着几道深深浅浅的伤疤。
林艾被这些看起来很新的伤痕吸引了注意力,只垂着眼睑随口说了句“好的,谢谢”,余光却偷偷打量着他的手。
那人的却一直嘴角压得很轻,于是便没有再开口说话。
午餐在静谧诡异的气氛中结束了。
直到林艾离开傅宅的时候,他仍不太明白傅司礼情绪突然低落的原因。
回家路上,盛煜打了电话过来询问他去哪里了,林艾实话实说,当说到邀请函送到了傅司礼手上时,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声。
“好好,送的好……”盛煜边笑边说。
“什么送的好?”林艾皱了皱眉,还没从离开傅宅那种不高兴的情绪里脱离出来。
“没什么。”盛煜的笑意收敛了一些,“我是说,他也会为我们高兴的吧?”
“可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