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in沉、孤寂、缺乏生命力——这是秦锋一直以来对南界的看法。
凉风吹拂着积压的云层,秦锋身着一套与天空一般深沉的黑衣,站在一座完全由玄岩组成的高塔之上,回到南界之后,不必执行任务的他脱去了之前那身利落的衣物,换成了更符合他右使身份的华服,只是仍旧是浓重的黑,连花纹都罕见。高大挺拔的身子如青松一般站着,魔刀斩影若隐若现地挂在他强劲有力的腰侧,蛰伏在刀鞘之中,刀尖温驯地搭在黑靴的一侧,蹭着秦锋的脚踝。
尽管他已经收敛很多杀气,但仍旧没人敢不长眼地前去打扰,这座高塔顶部的一侧,沉浸在冷肃的气氛中。
秦锋望着远处暗紫色的天际,完全现出魔族特征的深紫色瞳孔中一片淡漠。
南界——自然位于中州南方。穿过中州最南部的城市遂州城,在茂密的树林渐渐消失之后,金黄的沙粒遍野地起伏铺展,闪烁着阳光的色泽。越过这片寻常凡人难以企及的大漠,才算真正进入了南界,当然,也有更多人喜欢称这里为,魔界。
相比起人杰地灵的中州,魔界可谓气候恶劣,无论昼夜,总有一轮暗紫色的明月悬挂于西边,哪怕是太阳普照的白日,天空都显得十分暗沉。常年飓风肆虐之下,金色的沙漠,以及黑色玄岩组成的戈壁,是这里唯二能跃入眼底的颜色,也就只有皮糙rou厚的魔族能在这儿生存下去。
魔城“戈墨”,也是魔界的皇城,便是因城内外广布的巨大玄岩而得名,许多建筑甚至是直接挖空了巨岩所造,但因着魔族工匠高超的建筑工艺,这些玄岩建筑全然不显得寒酸,反而有种巍峨悍然之气,形成了南界独有的粗犷风格。
秦锋俯瞰着这座黑色的城市,眼底的情绪丝毫不像在看一片自己出生长大的土地,他不喜欢这里。
突然间,一阵带着沉闷气息的微风掠过,四周的光芒仿佛瞬间暗淡了些许,几缕不显眼的黑影从高塔四周爬上,于秦锋身后汇聚成一滩,继而涌动着,从黑影中冒出一个浑身包裹在黑色布料中的人来,来人就连头上都完全覆盖着一个怪异的黑色头盔,头盔没有五官,只在本该是两眼中部的位置有一个散发着血色红光的空心圆,甚是奇诡。他整个人没有一点皮肤露在外面,让人不得不怀疑他只是一具在术法驱动之下,会动的轻甲。
“禀右使阁下,陛下与左使大人已商论好您与太子殿下的赏赐,隔日便将送往府上。朝中大臣们也对二位此行顺利解决《真元天阳诀》一患多加赞赏。”来人单膝跪地,虽动作略为僵硬,但也算行了个标准的礼,只是这声音如同摩擦的石头一般艰涩,让人不适。
秦锋转过身,看了眼对方头上那显眼的红圈,微微蹙眉……这是左使的亲卫装束。
“廉寂找我?”同样是低沉的嗓音,秦锋的听起来可就悦耳多了。
那装束奇诡的亲卫一手探向后腰,取出一个一尺长的漆黑木盒,双手递给秦锋。
“左使大人念着您这一路辛劳,除了陛下的赏赐外,特地私人再赠您一物。这穗子乃是千年黑虎妖的胡须所制,水火不侵,对敌时每一次挥动更是能发出慑人虎啸,扰乱敌人心智,最是配您的魔刀斩影。”那亲卫一边说着,一边打开材质同样不凡的哑黑木盒,只见果然如他所说,一个做工考究的刀穗安静地躺着,底下的须中夹杂着几缕银光,应当就是那黑虎妖的胡须了,此刻木盒一开,顿时冲出一股骇人的妖气来,果真不是凡品,若以灵器四等阶划分,这哪怕只是个没有经炼器师锤炼过的装饰,也足以当得上第二阶的灵阶顶峰了。
那人不知又在耍什么Yin谋……秦锋内心厌恶地想着,面上不动声色,平静地接过那刀穗,随手挂在了斩影的刀柄上,“嗯,代我谢过。”
那外形奇诡的亲卫见任务完成,也不多发一语,身形变得模糊,转瞬间就如来时一般四散成几缕暗影离开了。
秦锋又默然在原地站了片刻,心绪纷繁,他与北昊自从和祁天河、岚二人一同毁了《真元天阳诀》后回到魔界,已经过了一阵时日,此次魔族秘宝被从禁地盗走,很是折了魔族的面子,而司掌禁地的正是深得魔君信任,大权在握的左使廉寂,《真元天阳诀》被镜妖飞吾盗走后,朝中上下和民间都起了对廉寂的不满之言,更有人借此直谏魔君以失责之罪撤了左使的位子,不过自然,那人数日后就消失在了自己府内。
《真元天阳诀》早已离开南界,廉寂无法擅自离开,不能亲自追回弥补过错,这才让魔太子和右使前去,想来他的本意应是拉人下水,让这二人无功而返,以平息众人对他的议论……只是没想到,倒还真让秦锋和北昊做成了,白白助长了二人声望。
淅淅沥沥的雨水开始往下落,沉积已久的乌云终于爆发,秦锋抬头看向远方的紫红闪电,两道如刀锋的浓眉间蹙起沟壑,他与廉寂有杀父之仇,北昊也恨廉寂Cao纵皇权,他们二人私下里暗中攒集势力,应当瞒不过对方的眼睛,而廉寂向来Yin险狭隘,此番过后定会向偷盗魔族秘宝的北界算账……那钟灵座的座主让手下偷盗此等邪法,野心昭然若揭,这平静已久的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