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郡城郊,一座古朴的破庙外。祁天河与李衡二人简单收拾过行李,应约来到此处,却是不见那中年修士的身影。正疑惑间,只听风声飒飒作响,一座晶莹的巨大白莲缓缓从空降落,阵阵狂风围绕着将它托举。白莲之上站着的正是那修士,修士看着二人眼中的惊奇之色,淡淡道:“都上来吧,清河宗虽离这白杨城很近,靠凡人的脚力却也得走些时日。”
这白莲十分宽敞,站五个人都绰绰有余,祁天河盘腿坐在后方,李衡站在一旁看着越来越小的山河,轻吐一口气。大概任何人第一次看到这广袤的天地,所思所感都是一样的罢。片刻之后,白莲降落在一片密林之中,然而四周郁郁葱葱,并无显眼的门派建筑。中年修士收起莲台,掐指成诀,在前方的空气中划过一道玄妙的符号,祁天河敏锐地感觉到空气似乎轻微地波动了一番,而眼前景色更是倏然变了个模样。茂密的树林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座高耸入云的青山,层层巨大的石梯从底部而上,远远地能够窥见山顶巍峨建筑的Yin影。
中年修士开口道:“为避免凡人误入,大多门派都会在外围布下迷阵,只有修士方能察觉。你们随我来,见过掌门之后,便能成为低阶弟子,在山上修行了。”三人拾阶而上,也亏得祁天河和李衡的体质都强于常人,否则这么长的路,非得走趴下不可。待慢慢接近山顶,清河宗的轮廓也逐渐清晰,前方两根巨大的石柱托起一块玉质牌匾,端正的字体写着清河宗三字,山门之后是一条白玉质地的宽阔大路,直直通往前方高大的主殿,飞檐高悬,楠木柱立,底部更嵌有雕镂Jing美的白玉,外围一圈清澈见底的荷塘,淡淡的雾气中传来缥缈的鹤唳,宛若一处仙境。虽然这清河宗不过是清河郡内小有名气的宗门,与那些真正顶级的势力完全无法匹敌,然而祁天河自幼生活在村内,去过最繁华的地方也就白杨城的闹市,何曾见过这种景色,顿时看得呆了,李衡也没好到哪去,直到走到主殿门口,二人都还有些愣然。
主殿没有大门,只两块轻柔的白纱遮住,殿内传来隐约的炉香与丝竹雅乐,端的是仙气十足。中年修士对着殿内行礼说明来意,只听见传来一道清冷的与这大殿十分般配的声音:“进来罢。”纱帘便无风自起,为三人打开来路。
祁天河步入殿中,只见正前方高高的玉台之上放着一古木矮桌,桌上放着竹简、笔墨,两侧侍奉着两个水灵灵的童子。案后坐着的男人正在用笔墨写着什么。这男子外貌不过二十来岁,皮肤莹润白皙,本应具有书卷气的五官,却因为那凌厉的双眉和薄唇显得清冷不近人情,更奇异的是,他的头发眉毛乃至睫毛,都是一幅雪白的颜色,与那话本中所说鹤发童颜的世外高仙倒是十分相像。此人便是清河宗的掌门——灵虚子。
灵虚子并未抬眼看向三人,祁天河却感觉自己像被扒光了令人审视一般,浑身都被人看透了,特别是那阳物之处,更是被视线来回扫视。他只觉浑身发毛,若不是场合不对,衣服也穿得好好的,怕是要尴尬地用手捂住那里了。半响,灵虚子点头道:“不错,带他们下去吧。”祁天河顿时松了口气,迫不及待地跟着退出了主殿,仿佛背后有什么吃人的妖怪一般。
中年修士带着他们往后山弟子居所而去,一路上讲解着清河宗的基本常识。原来清河宗培养弟子所用的是教学制,弟子并不单独跟随哪个师父修行,而是统一在由各长老讲学的学堂内进行学习,每年末考成绩优秀者,方可跟随一位长老进行数月的独立教学,每年周而复始。二人一路跟着认了藏书阁、学堂、赏罚殿等地,也算是对清河宗有了大概的认识。最终,三人停在一处独立的小院,周围以石墙围住,朱红的木门口栽种着一颗硕大的松树,虽算不上奢华,也是十分的清幽。
“低阶弟子都是二人一院”中修士顿了顿,又意味不明地看了二人一眼,“若你们有福缘得以晋升,就能住到独门独院了。好了,明日记得到学堂听学,拿好你们的名牌,先休息吧。”说罢便丢给二人两块玉质的刻了名字的牌子,飘然离去了。
李衡把玩了玉牌片刻,推开木门,“这地方倒是不错。”院中一口小井,种有绿植两三,两侧是卧房,正北面是一厨房,想来是低阶弟子尚未辟谷,供他们吃食用。
“是啊,比我之前住的好多了。”祁天河打量着院内,高山之山空气清新,就连天空都仿佛比城里透亮许多,“若是修真都能过这样的神仙日子,怪不得大家都想来。”
李衡大手在祁天河头上拍了拍,笑道:“你想得倒是美好,别明日睡到日上三竿还不起,刚来就领罚。况且这修真一路怕是不进则退,大家都在努力修行,要是耽于享乐,就要被甩到后面去了,脱离凡世之后,没有实力怕是也守不住这片刻的幸福。”
也是……祁天河想到体内的阳火,也收起了轻松的思绪,低头耸肩把自己从拿温暖的手下解放出来,“怎么会,我可从来不嗜睡,而且还有李大哥在。”李衡被那柔软的头发刮了下,只觉得手感实在很好,不自觉地收握了下手掌,笑道:“李大哥李大哥的,你也不嫌麻烦,叫我衡哥就好,或者大哥,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