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砂疑惑地拧起了眉头。
朱砂没理他，大步朝前走。
一辆黑色宾利缓缓停在马路边，司机下车恭敬地拉开了车后门。
朱砂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挂了电话，一睁开眼，只见邵俊表情空白，愣愣盯着她。
夜空中赫然传来巨大的风响，少顷，一辆直升机降落在院内的草地上。
“啊？啊！恭喜，哦不是，节哀。”
“那今天行情怎么样？”
邵俊移开视线：“你包我一年没给钱。”
前两天让张霖大发雷霆的艺术品全部由顾太太“捐”给了自己名下的、且建在她家中的私人物博馆，不定期向社会公开展览，由此避开了超过两亿圆的税款。
“啊……”
此刻，全纽港市的艺术家都聚集在私人藏馆中，端着香槟酒杯相谈甚欢。
邵俊点点头。
“顾先生在车轮下捡到我，就像我捡到你一样，他把我泥潭里拉出来，我以身相许，”逆光中，朱砂眼神微微闪烁，“我也想把你从泥潭里拉出来。”
“哦对了——”朱砂刚走了两步又转身回来，眼睛深深盯着邵俊，“你问陈敖借人的时候，找的什么借口？”
邵俊蓦然开口，没有回头，也知道朱砂睡醒了。
二月末的日落时间很短，夜幕初降，高级病房的走廊上冷冷清清，几个穿着粉色短裙的实习护士经过邵俊身边，红着脸打打闹闹。
“你这是什么表情？”
·
“柯蓝的实验成功了，十几天后会公布结果，扛过这几天吧，结果一公布多莉的股价就不是虚高了，持仓是对的，就先这样，辛苦你了。”
“嗯？”
的胳膊：“持仓还是平仓？”
邵俊：“……”
邵俊吃过不少苦，身体发育得不错，一米八多的高个子几乎高出了朱砂一头，他安静地凝望着朱砂，那张漠然冰冷的脸上浮现一丝异样，低声道：“你为什么这么帮我？”
“回柯蓝身边去。”
她憋了多时的粗口终于爆了出来。
夜幕初降，海边城堡灯火辉煌。
邵俊愣住了。
十分钟后。
“市场都在观望深蓝，我们没卖，多莉又疯涨了。”
朱砂身体越来越沉，意识陷入茫茫白雾中，拼尽全力把力气集中到声带上。她动了动嘴唇，好像说了什么，也好像什么都没说，随即天地间陷入一片黑暗。
靠在走廊对面墙壁上的青年受惊般一抬头，目光触及到朱砂，又怂怂地移开了视线。
“我给你的数据是假的……”邵俊低头摸了摸鼻子，“也不都是假的，就最后那次是假的。”
“数据是假的。”
“卖还是不买！”
“任务不是结束了吗？”
邵俊神色僵硬，慢慢道：“实验失败了。”
“说！”
“多莉的头寸超过了两个亿，一个礼拜内得全部抛售掉，还得暗中进行，”书房内，朱砂一边说话一
一觉醒来时天色已经偏暗，夕阳金芒穿过窗帘缝隙洒在棉被上。不远处，一道挺拔的身影正站在窗边，视线越过缝隙向远处眺望，沐浴在余晖中侧脸肃穆又冰冷。
朱砂手机振动了几下，她一边摆弄手机一边往前走，关注点都在如何弥补这个重大损失上，也没注意到身旁的人沉默了许久。
朱砂：“……”
——面容相似，却不是那个人。
朱砂洗了个澡，换上白清明趁着她睡觉时送来的衣裙和高跟鞋，整个人满血复活，从疲惫虚弱的苦情弃妇切换成杀伐果断的都市丽人，砰地推开了病房门。
晨昏颠倒睡得有点恶心，朱砂撑着手臂坐起来，揉了揉干痒的眼睛，拨出了鹿微微的电话。
邵俊大气也不敢喘一声，静静跟在她身后。
两个人刚迈出医院大门，朱砂的手臂突然被拽住了。
“我还能做什么吗？”邵俊顿了顿，“为你。”
“她走了。”
“你跟着我干吗？”
“操！”
远处街道上车水马龙，行人在身旁来去匆匆，路灯一瞬间全部亮了起来，两个人在昏暗的灯光中一高一低地对视着，邵俊眼底仿佛熠熠生光。
朱砂长长出了口气，好歹没误事。
“你说持仓啊。”
朱砂无声地闭上了眼。
“至于……以身相许，”朱砂瞥他一眼，肯定道，“你就算了吧。”
“喂，朱小姐？”
朱砂止住脚步，转头定定望着邵俊：“想分手，去找个合适的理由，她上个男朋友是P什么A过的，好歹也给你当了这么久的衣食父母，处理利索了再来谈谈你的后续安排。”
“多莉怎么处理的？”
邵俊松了口气。
“朱小姐！朱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