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半醒间,恍惚听到周柏的声音,他勉强翻过半身,心道这人怎么这么讨厌,骂他是个二百五,还骂的这么拐弯抹角,这让他今后怎么给木黑黑立威???
???等等,肚子怎么平了,木黑黑呢?
强烈的恐慌像一柄枪,穿透程容胸腔,他骤然睁眼往床下翻,脖子还没弹起,便被人按住肩膀,轻轻压回床上。
“醒了?”,周柏冷声出言,一块shi毛巾从程容脖子向上,掠过耳根抹上额头,“挺有出息啊程小容,煤气罐都不认识,怎么长到这么大的?”
程容没心情听人抱怨,他下意识摸上小腹,正碰到木黑黑飞起一脚,将他踹的弓起半身,肚子疼的厉害,眼泪迸出眼眶:“臭小子,干嘛踹这么狠!”
“喔,木黑黑脾气真好,性子随我”,周柏嘴上冷淡,两臂却撑起程容,帮后者靠上床头,“我如果有个生活常识为零的爸,我踹的比他还狠。”
冰凉毛巾再次敷上额头,程容被彻底冻醒,昏迷前的一幕幕像蒙太奇镜头,接连在脑海中浮现,“我晕了,木白白我晕了,刚刚我是不是断电了?你怎么样,木黑黑怎么样?我想爬过来找你,可眼前太黑,什么都看不到???”
“如果你能看到,说明你进化成钢铁侠了”,周柏一腿曲在床上,另一腿搭在床底,“不过多亏你跪在地上,险些把青石板砸穿,才把我从梦中震醒。如果你软绵绵倒下,现在咱们一家三口,就在奈何桥上相聚了。”
听到周柏调侃他跪的是青石板,程容才察觉膝盖疼痛,他肚子早挺成皮球,一眼望去看不到腿。回想起昏迷前的一幕,他又后怕又羞惭,小心观察周柏的表情,把腿往人家怀里挪:“木白白,别生气啦,腿疼,帮我揉揉???”
周柏接过那条大腿,二话没说,伸指在青紫处碾了一下。
“哎呦!”,程容想叫又不敢叫,声音卡在喉中,憋成蚊子嗡嗡,“疼,你轻点???”
“轻点你能长记性?”,周柏嘴上发狠,动作却轻柔不少,掌心揉捏程容膝盖,把淤血揉开,“下次遇到不认识的东西,要么上网查查,要么把我喊醒,听见了吗?这次我睡得不沉,还有补救的机会,下次我一觉醒来,发现爱人小孩都不见了,谁把他们赔给我?你来赔我?你赔的起吗?”
“???”
程容一个字都不敢回。
周柏帮程容翻过身体,给他揉捏后颈:“算了,我也不说你了,下不为例,自己好好躺在这反省。刚刚你昏迷时心跳很快,木黑黑跟着动了一会,持续三分钟才恢复正常,现在感觉怎么样,身体哪里还不舒服,我捏的重不重?你肩膀太**,把上衣脱了,我给你松松筋骨。”
松松筋骨这词一语双关,令程容浮想联翩,他忙不迭转身分腿,用力夹住周柏,小程容直溜溜挺起,晃来晃去蹭对方:“不用松筋骨啦,松筋骨多麻烦,还是松尾椎好,来嘛木白白,我们来松松尾椎,你好我好黑黑好!”
迎接他的是一床厚被,程容从头到脚被裹的严实,周柏给他压紧被角,哭笑不得弹他:“程小容,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可真有出息。你不歇就算了,我儿子可是要打盹的,不准把他吵醒,听到了吗?”
程容不高兴了,张嘴去咬周柏掌心:“只记得你儿子!满脑子都是你儿子!容哥哥不想打盹想办事!我重要还是你儿子重要?!”
“都重要都重要”,这道送命题像一支火箭,送周柏飞出房门,“我去买菜,你再多躺一会。”
周柏前脚刚走,程容后脚扶着老腰从床上挪下,踢踏着拖鞋往厨房走,走到煤气罐面前,狠狠踹了它一脚:“你这铁皮蛋太讨厌,害我在木白白面前丢脸!”
这一脚下去,煤气罐纹丝不动,程容脚趾肿起,疼的原地转圈哎呦不停:“踢你就踢你,你就该乖乖受着,还敢违背圣意!”
木黑黑似乎受不了爸爸的智商,在肚皮里飞出一脚,程容被踹的向后一靠,肚子疼膝盖疼脚趾疼,从头到脚疼成一片,整个竖成刚硬铁板。
“全都只会欺负我”,他抹了把脸,委屈巴巴嘟囔,“一个两个的别的不会,欺负我倒是手到擒来。”
虽然心中委屈,但程容还是离开厨房,去洗手间投抹布刷拖布,又搬出扫帚打扫地板。
他拖着老腰,扫一次扫不干净,足足扫了三次,才达到平时周柏的水平。
这里没有滚轮式甩干机,拖布浸水之后,程容实在不好弯腰,只能挺胸顶住洗漱台,把肚子卡在上面,腾出手把拖布拧干。
他像个在冰上逡巡的企鹅,摇摇晃晃在屋里荡,把地板拖过三次,将地面抹的光洁如新。
做了会家务气喘吁吁,他抹了把汗,歇一会喝几口水,沾shi抹布后开始涂抹家具,能踮脚的地方奋力踮脚,能抹到的地方都不放过,后来看窗户有些污渍,他趁周柏没回来没法说他,还用力挪过椅子,站在上面狂擦玻璃。
可惜他在擦窗界同样没什么天赋,明明已经用清水抹过,可玻璃恢复干燥时,斑驳残痕还留在上面,擦几次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