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拍他脸颊,摸出满手冷汗:“容容,容容,乖,放松,别绷身体,放松放松。”
在他接连不断的劝哄中,木黑黑率先感知到爸爸的情绪,它慢慢平静下来,不再折腾程容。程容松懈下来,勉强睁开汗水覆盖的眼睫,蔫巴巴向周柏偏头:“亲我。”
“什么?”
“我说”,程容努力撑开嘴唇,观察周柏的表情,挤开讨好的笑,“求你啦,亲亲我。”
周柏微微俯身,亲吻程容脸颊。
程容费力躲开,明显很不满意:“不要亲脸。”
周柏转而去咬程容耳朵,程容寻到时机抻长脖子,赌气咬住周柏嘴唇。
周柏被叼住上唇,一时间躲也不是逃也不是,尴尬定格在那,程容趁机顶他牙关,和他交换冰凉的吻。
一吻过后,程容心满意足躺回枕上,舔舔唇上干皮:“周公,可以了,快让我醒来吧,木黑黑还等着我呢!”
他说着让我醒来,可仍紧紧闭着双眼,惨白圆脸皱成一团,像被抽干水分的花苞,不敢期待雨露,怕被泼上硫酸。
周柏既心疼又无奈,他帮程容擦掉满脸的冷汗,程容没法装作入梦,奋力把头把枕头里埋:“木白白???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真的对不起。”
千言万语汇聚于心,可他只能说出一句对不起。
周柏深吸口气,压回探到喉口的哽咽,把程容抱进怀里:“没关系。”
三小时后。
程秋派来的人赶到时,掩在林间的小医院已经人去楼空,程秋得知这个消息,抬手掀翻桌子,笔筒钢笔噼里啪啦往地上扔,手机直接甩向房门,发出砰一声巨响。
三助忙小跑进来,弯腰捡起手机,小心翼翼靠近程秋:“程董,有什么我能做的?”
程秋向后靠上椅背,眉毛皱成一团,把手里的笔往地上砸:“抱怨和后悔都没有用,当务之急是解决问题。你和一助说,让他多派几个人去我母亲那,记录谈判过程,实时汇总资料,给我和周柏各传一份。”
三助有些疑惑:“呃,不派人不去追他们么?”
“追,当然要追”,程秋轻嗤出声,“当着我的面,拐走我弟弟,他以为我程秋多好欺负?感情这东西虚无缥缈,别提一个没出生的小孩,即使出生了又能怎样,不在父母身边养着,时间久了,连陌生人都不如。再者说,谁知这小孩有没有基因缺陷?生出来若是个药罐子,程容要被他拖一辈子?”
无辜的三助承担了劈头盖脸的诘问,最会办事的一助二助都不在,她平时也就端茶倒水,根本不懂怎么安抚程秋:“那,程董,我、我给您续杯茶水?”
程秋摆手让她出去,自己起身披衣往二楼走,迈上楼梯没走几步,一只小鸟从楼上飞来,叽叽喳喳向她扑去:“妈妈妈妈妈妈,想你妈妈,妈妈抱!”
程秋抱起女儿,小姑娘柔嫩的脸贴她颈边,嘴唇像积聚的云,落下急雨般的吻。
程秋轻轻合眼,用力抱住女儿,像要把女儿嵌进怀里。
她能理解程容的想法和决心。
但他是她的弟弟,她不能任由程容胡来,任程容把他自己和家人,都拖向未知的深渊。
程容躺在颠簸的车上,却并没感觉到摇晃的痛苦。
他几乎被裹成一个被团,柔软棉絮将他围在中间,腿上和腰后都垫了枕头,肚皮旁好像还有个热水袋,木黑黑可能感受到了热度,在他肚里睡得香甜。
程容艰难伸手,在腿根摸了一把,那种黏腻的shi润终于消失,他长长舒了口气。
“醒了?”
周柏偏头看他,眼下挂着浓重的黑眼圈。
“木白白???去哪里?”
程容被绑的像一只茧,胳膊都伸不出去,他只能用力扭头,看前照灯圈出的一小块地面。
“私奔啊”,周柏故作轻松的笑,“带你私奔到月球,你耕田来我织布,好不好?”
“好”,程容傻乎乎点头,“但我不会耕田,我只会在花盆养土豆,你吃土豆泥吗?”
还没等周柏回答,他就眼前发暗,迷迷糊糊昏睡过去,他可能睡过了晚上、睡过了白天,再醒来时已是黄昏。他的头枕上周柏大腿,周柏帮他扶着肚子,为他承担大部分压力。
周柏靠在后座,同样疲惫的闭着双眼,一手搭在程容腹顶,时不时下意识抚过,咂咂嘴再沉入梦境。
程容艰难的在后座翻动,挪动半身向前蹭蹭,艰难从白茧中抽出手臂,勒紧周柏的腰。
周柏很快清醒过来,抬手捏捏程容后颈:“不舒服?”
程容沉默摇头,瓮瓮的嗓音从唇边漏出:“木白白,我想出去,我想去外面躺着。”
在车里闷的久了,确实空气不好,周柏扶程容下车,在地上铺一层厚毯,让后者躺在地上。
清新的空气沁入鼻端,程容贪婪汲取草叶的清甜,抬眼仰头看天。
落日的余辉铺满天空,半人高的草被浸出蜂蜜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