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逃都逃不出去,现在莫名其妙喜当爹,被迫背上‘人命债’,程容肚里的小孩若是他的,那他想躲都躲不了,只能卷入漩涡,越陷越深。
还能不能更倒霉?
如果明年要推举悲惨中国十大人物,庄炳仁想推荐周柏入选。
他加快速度走了几步,坐到周柏对面:“来了。”
周柏沉默点头,把可乐推向对面。
庄炳仁眼尖看到,桌上有盒开了却没抽的烟,和一根满是牙印、几近扭曲的吸管,周柏在口中咀嚼冰块,见庄炳仁过来,他把碎冰咽下,后背靠上椅背,目光沉稳扬起:“说吧。”
不论心中什么滋味,周柏看上去心平气和,仿佛天塌下来都能扛住,庄炳仁也懒得含糊,干净利落开口:“程容怀孕了,孩子是不是你的?”
周柏喉结滚动,再绷不住冷淡表情,他目光瞬间发直,手指捏紧纸杯,可乐溢出不少:“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说,程容怀、孕、了”,庄炳仁双手交叉,身体靠前,盯紧周柏的眼睛,掷地有声出言,“你没听错,这不是做梦,这是发生在你身边的事实。他接受了男性孕子手术,如果没有其他交往对象,这个孩子……很大概率是你的。
庄炳仁做好了周柏勃然大怒、失声惊叫的准备,他甚至从办公室找出一条束缚带,想控住发狂的周柏。毕竟这事称得上惊世骇俗,周柏再怎样也是个普通人,不能勉强他宠辱不惊……但周柏没有动没有叫,没有逃跑也没有质问,他捏紧桌角,镇定坐着,坚强吞咽这个消息。
但他的眼底,rou眼可见红了一圈,血丝像盛开的曼陀罗,包裹覆盖眼球。
“呵”,周柏轻声吐息,喉结滚动,眼睑像承受不住疲惫,轻轻向下耷拉,掌心纸杯快拧成团,“这单成了,你们的奖金……有多少?”
“这季度吗?多的不说,百八十万总该有了”,庄炳仁下意识回答,反应过来后,他像被打了一枪,惊愕瞪大双眼,“靠,不会吧……周柏,他程容疯了,你不会也跟着疯吧?”
“我积蓄不多,也就那个房子,还勉强值钱”,周柏没有抬头,纸杯在掌心轻转,“走全款的话要低价出,按现在的行情,很快就能出掉。”
一股怒火从丹田蹿出,横贯五脏六腑,把庄炳仁点成巨大火球,几乎要掀翻周柏:“周柏,你脑子不好提前告诉我,我手头有的是医院,先带你去治治脑子!你自己回头想想,他程容都做过什么,一次次变本加厉扯你下水,现在连这种事都干得出,他还有什么是不敢干的?你还这么护着他?”
“他是我选择的人,和他在一起这条路,也是我选择的路,我该承担相应的后果”,周柏不生气不反驳,只平静抬头,直视对方,“你不必为我打抱不平,即使被动接受,也是选择的一种。我一次次退让,没有原则没有底线,让程容踩着我的脑袋作威作福,任由事态发展……现在的结果,有一半原因在我,我不能为了彰显无辜,把责任全推程容头上。如果真买你的信息,我愿出一半的价钱。”
庄炳仁嗤笑一声,恨得口不择言,Yin阳怪气嘲讽:“你丫真够圣母的。好,你厉害,听你的意思,还有人出另一半?”
周柏仍不生气,手指在桌上敲打,眉峰慢慢聚拢:“程容要承担另一半后果,他做出这样的事,受牵连最大的,是他的直系亲属。我和他的关系不受法律保护,也不被法律认可,如果出了什么事,第一关联人也不是我。如果我没猜错……他的家人,很快就会联系我。”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手机里弹出一条信息,来自一个陌生号码:“周柏你好,我是程容的姐姐程秋,中午十二点整,望江园雅阁8088,我们不见不散。”
庄炳仁探头看了一眼,啧啧坐回椅子:“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他们家做事一个风格,不征求别人意见,想干嘛就干嘛。你怎么想,真要去见她?”
“为什么不见?”,周柏捏住手机,在掌心转了一圈,“我不知问过多少次,程容都把他家的人,捂得严严实实。我倒要看看,他家都是何方神圣,神秘到这种境地。”
望江园地处D市和G市之间,是这一片有名的雅致酒楼,专供文人墨客凭栏倚望、把酒临风。程秋对舞文弄墨的地方不感兴趣,她只对利益感兴趣,选择这里只因人少清净,便于进行谈判。
她踩着十厘米的高跟,发髻盘的一丝不苟,寇红的指甲像十片薄刃,微微合并收拢。
她想起助理堆在桌上的厚重文件,以及从私家侦探那收集到的,有关程容和周柏的一切。
她后悔自己没早早插手,太专注事业而忽视感情,忘了她这个弟弟,也是个有血有rou的人,会跑会跳会哭会闹,虽然大部分时候怂的直不起腰,但体内也流着程家的血,也有孤注一掷的时候。他为了达成目的不计后果,也该自己吞下苦果,权当长个教训。
但她这个弟弟,因感情烧毁脑子烧坏神经,她这个姐姐还是清醒的。
事到如今也可以了,该争取的利益要争取,该斩断的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