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辜的眨眨眼,又用力的点了点头:“对,对啊,您从船上掉下去了啊,是、是王爷把您救上来的,放、放在岸边的。王爷还、还为了公子把一大官儿子都给揍啦。”
“你怎么知道我在船上,你看见了?”霍思予望着他,漆黑的眼珠里流淌着些许碎光。
小石头又点点头,“对、对啊,那是王爷的船嘛。”
霍思予怔怔的放下轿窗,有些脱力的感觉,脸上的神色空洞又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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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三年前的花灯节。他踩着石墩翻上墙头,被墙外的钟溧哄着跳了下去。原来这围墙那么高,霍思予有些惊慌失措的倒在钟溧怀里后怕。
钟溧温柔的摸了摸他的脑袋,俊秀的容颜在灯光映照下泛着皎皎华光,他揽着霍思予的肩颈,神色格外柔和的说了句:“思予,我……你若真的是我弟弟就好了。”
霍思予觉得他这话说的格外傻气,但也没说什么,只是温柔的笑了笑。他发现钟溧腰间还别着那个狐狸半脸面具,自从自己和钟溧提起过之后,每次出门玩好像都能看见这个面具。
二人穿过热闹的街市,这一次钟溧紧紧拽着他的手,生怕再丢一次,紧张的要命。霍思予倒是无知无觉的,笑嘻嘻的走上了自家的画舫。
他大哥霍明煦正拿着几个漂亮的花灯打哈欠,见他和钟溧来了,居然直接把花灯塞到了他手上,自己则在画舫里补起觉来。霍思予无言的瞪了他哥一眼,肯定是眠花宿柳去了才会Jing神不振。
霍思予放飞天灯的时候,眼波流转间看见了钟溧正在把玩那个面具,他难免想起了曾经救过自己的面具哥哥,心里一阵柔软,唇角无意识的揉开了一个甜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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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的事有些宿命轮回。
霍思予是偷溜出来的,做贼心虚。和钟溧回去的路上,那人腰上的面具被热闹的人群挤掉了。霍思予乖巧的等在一边,看着钟溧苦笑着寻找面具被人群淹没的模样。
一方shi润的帕子捂住他鼻唇的时候,他来不及挣扎便被人用力的拖到了黑暗的小巷子里。
他晕了过去。再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蒙了双眼,堵着嘴,双手被绑在身后。他试图站起来,可是身上却没什么力气。
霍思予觉得周遭在轻晃着,他判断自己应该在船上。
后来的记忆像是被揉碎了一半光怪陆离,每次试图回想都会头痛欲裂。霍思予隐约觉得有人掐他的脖子,还扇他耳光,他疼极了,呜呜的哭着,自己的声音柔嫩的像个小孩子。
散碎的记忆根本不准确,他只记得自己跌跌撞撞的往后退,身后的栏杆断了……霍思予记得落水的痛苦,冰冷的湖水从四面八方灌进来将他吞没。他的眼睛看不见,双手都捆绑着,身子一点点的往下沉……
有人拽着他的手往上游,那人用唇堵住了自己的唇,为自己渡。霍思予最终还是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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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思予睁眼的时候发觉自己躺在医馆的小木床上,只看见钟溧坐在神色焦急的坐在一旁,他对他笑了笑说了声谢谢。然后就发起热来昏昏沉沉,像一把熊熊燃烧的大火烧毁了自己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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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尹远的船?
霍思予的指尖掐进手心,他试图保持冷静,可是无法做到。刚刚饮下的两口酒此刻发作起来,扰乱着他的情绪。
他的记忆太乱了,他没有办法凭借着一段散碎的回忆,就去给尹远定罪,就去认定当初绑架自己的人是尹远。也没办法确定救了自己的人是不是尹远……
心口闷着的一口气一直不上不下,硌的他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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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思予出现在醉墨楼门口的时候,里边一大半人的视线都望了过来。他神色冷淡,色泽清冷,俊俏到让众人自惭形秽的容颜更是带着天生的吸引力,仿佛睥睨着一切俗世尘埃。
老鸨迎上去的时候还有些云里雾里呢,霍思予随意的扔了一锭银子在她手里,面色平静的带着两个侍从往二楼雅阁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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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远花了好大的气力才从乡下搞了一池子红白相间的锦鲤,他喜笑颜开的看着这池子鲤鱼,又望着布置完毕的院子,心情大好。终于能给思予看了,他忍不住翘了翘嘴角。
他的好心情直到看到了正厅桌子上还没收拾的一桌好菜,还有空空荡荡的屋子后彻底终结。
王妃去醉墨楼了。
这七个字在尹远脑子里一直盘旋一直盘旋。
他策马扬鞭,骑着一匹骏马放纵不羁的踏过大街小巷。他一袭黑衣一张黑如锅底的俊脸,举手投足之间尽是杀气。
尹远杀到醉墨楼的时候,没有人觉得他是来寻欢作乐的,他看上去就是个来寻仇的冷酷杀手。
“王爷……”老鸨热情的嗓音才说了一句,就被尹远冷冷的打断了。
“王妃在哪?”
老鸨夸张的捂心口,茫然道:“什么王妃?”他们这些人虽然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