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眼。
老夫人听了杨夫子问,脸儿笑得如同一朵花,点头应了:“正是我那不成器的孙儿。傲儿,还不见过夫子杨家叔叔。”
林三少爷不大乐意,勉强起身行了礼。
杨夫子仿佛没见着他的敷衍,只道:“听闻林家三少爷文武双全又心中仁慈,是洛城少年里有名的才子呐。”
老夫人笑得更开心了,连连点头:“不过是作得几首诗罢了,与你们杨家儿郎,是不能相较的。不过今日夫子在这里也整好,傲儿可好生拿出本事来,让你杨家叔叔指点指点。”
还未等林三少爷应话,杨夫子便正了脸色道:“今日一见,却觉名不副实啊!”
这话一出,众人齐齐色变,老夫人一双眼瞪大了,而林三少爷死死咬着唇,愤恨的看着杨夫子。
杨家是真正的书香门第,眼前这位杨夫子是嫡系嫡支,今日他这话若是传出去,自个儿那点子名声,是要彻底没了。
杨夫子颇有些疾言厉色:“修身养性乃学子之本分,我观少爷面向,欲念过旺,眼神中咄咄逼人,哪有丝毫仁慈矜贵的模样?若长此以往,一旦邪念压过正道,整个人都要荒废了,才学再好又如何?”
林三少爷被他说得连连后退,绊住椅子险些跌倒,幸而被随从堪堪扶住。
他也明白,定是刚刚看流霞的眼神太过大胆,被杨家这劳什子夫子瞧了去,着意来敲打他的。
这人也是个懂得看事的,当下只低下头认错,不敢为自己辩驳半句。
林老夫人哪里不知孙儿的心思?只大户人家,哪有未成亲就纳妾的理?且说是个丫鬟,与了他也便罢了,偏偏,朱流霞年幼不说,到底是自家养大的女儿,若是做了妾,传出去惹人笑话啊。索性流霞是个懂事的,从来对表哥爱答不理,能避就避。
只是这是后话,此刻老夫人见杨夫子这样说,忙咳嗽一声,指着孙儿斥责一通:“傲儿你啊你,你是年纪轻轻太过糊涂啊,去,去门口面壁半个时辰。”
杨夫子见三少爷有悔悟之心,忙阻拦道:“原是我的不是,只是游学这么多年,见不得少年儿郎走了歪路,老夫人勿怪才是。今夜寒凉,且我们在路途之中,哪有在这里处罚的理?”
林老夫人叹了口气:“这孩子,先前在学院有夫子约束,在家有他爹爹叔叔们约束倒也还好。这次我回娘家,他有孝心送我,只没想到一路上荒废了学业,还乱了他自个儿心神,说到底,还是我的不是。”
杨夫子又劝慰道:“老夫人这是哪里的话?儿郎们哪能只闭门不出?那学问再好,也只是迂腐之人,多多出门看看这万千世界,不论是山是水是人还是景,也是叫人感悟,让人增长学识的好东西啊。”
林老夫人连连点头,又对孙儿说道:“傲儿可听到?夫子这是教你呢。”
林三少爷低着头拱手:“多谢夫子,小生惭愧惭愧!”
“无妨,你还年轻,心性不坚定也是正常,只记得要多思才是。”
杨夫子说完了,便随意问了老夫人一句:“老夫人是回娘家?敢问老夫人的娘家是何处啊?”
林老夫人巴不得不提孙儿的话题,忙做闲话状,请杨夫子与赵安然坐了,这才说道:“我娘家是邾城汪家,这次回去,是因兄长过世,前去吊唁。论起来,出嫁这么多年,不论是爹娘还是姐弟仙去,我都不曾回家过,这一辈子,也没能回个娘家,若再不回去,怕是没机会了。”
话题有些伤感,杨夫子安慰许久,方问:“邾城汪家,莫不是那城主汪家?”
林老夫人抬起头:“你也知道我娘家?不错,我父兄皆是城主,不过我兄长前些年坏了身子,早早的让我那侄子做了城主。”
杨夫子忙笑道:“原来老夫人是邾城汪家人,早年我游历至邾城是,与如今的城主义结金兰,算起来,他是我异姓兄长啊。”
林老夫人大喜,连连问了许多多年前的事儿,问得是眼泪汪汪:“想当年我出嫁洛城的时候,他还不足五岁,是个小娃娃,抱着我喊,姑母不要走……如今看着夫子你,再想到那五岁的娃娃,已然是四十开外的人了哇。”
杨夫子亦是唏嘘:“一别经年啊……”
话题太过感伤,朱流霞清脆的声音便响起了:“老夫人何必这么伤心,马上要见着伯父,老夫人该是开怀才是。而且上天,也是在预示好兆头呢,这不是,我们才行了半途,就遇着伯父的结义弟弟。”
连嬷嬷等人听了这话,也连忙来劝,总算是让老夫人开怀起来。
时辰还早,这庙宇又太久无人住,下人们拾掇的时辰便也长了些。左右无事,林老夫人便着人弄了些简单的饭食,邀杨夫子一道用膳。
邀了杨夫子,自然不能不顾他身边的赵安然。
老夫人勉强开口道:“赵所长也与我们一道可好?”
赵安然听了这么久的话,原是乏味得很,此刻见老夫人问她,便上前行礼:“老夫人实在是客气,那安然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