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舍让出来与我主家?”
朱流霞面露难色,乖巧说道:“连嬷嬷,这怕是不妥吧……”
连嬷嬷给这表小姐些许颜面,并不曾反驳她,只对着赵安然不甚恭敬说道:“既然你也是洛城来的,当是听说过我家主子乃洛城林家,马车上的,便是林家的老夫人与孙辈唯一嫡出的千金小姐,都是贵不可言之人,可怠慢不得。还请所长快快腾出地方,好让老夫人与小姐早些歇息。”
林家那一辈只兄弟两个,兄长尚了主,人人见了公主需得行大礼,呼一声长公主殿下,自不必称呼林老夫人。是以眼前这位林老夫人,其实是行二的老夫人,是大长公主夫家的弟媳妇。
公主没有嫡亲的孙女,马车上坐着的,也该是二房的嫡小姐。也不稀奇,朱流霞的姑母,是林家二房的三媳,朱流霞自然是跟着林家二房一起。
赵安然挑了挑眉,冷冷的看着连嬷嬷:“嬷嬷说这话,可有些不讲道理。万事讲求个先来后到,原本是我赵家先行过来借宿的,你们林家过来无端端就想横插一脚不成?”
连嬷嬷想不到眼前的少女竟然会拒绝,不由得诧异的看着她,半天没说出话来。
赵安然声音清冷:“大齐律令没有任何一条,说庶民需得给贵族让路,反倒是条条典法皆表明不可以权欺人。当然了,嬷嬷久居后宅,不知道律令典法也是正常,只这样的事情做多了,于你主家名声有碍。”
这话却不是随意说说来吓唬她,而是赵安然真心想说的。书里的林家上下都是不知收敛之辈,是以林家在洛城乃至大齐的名声,可想而知了。
而且那位尚了公主的国公爷林航,在书里并不是好人,概因他与宋安杰是一党的。
既然与安杰是一党,那就绝不是恶人,赵安然还是希望,他们不要似前世那般可怜的好。
连嬷嬷七窍生烟,怒喝道:“你这等刁民……”
赵安然毫不犹豫打断她的话:“刁民?愧不敢当,若说无处可住,我们匀点地儿出来给你们,自也说得过去。只村落虽小,也不是就这两家能住的,我们已然借住进去了,哪有再挪腾的理?”
话是这么说不错,但是谁都知道过往的不管是贵人还是客商,哪怕只是普通赶路的百姓,必定会备足银钱,给予那肯给借宿的人家。是以村落里头,看见了贵人,都是给最好的屋舍让与贵人住。
这会儿赵家赶了先,住的屋舍自然是整个村子里最好的,估摸着也就那儿,能勉强落下脚呢。
老山民这会儿赶忙插话:“是是是,这位老妈妈,我们村还有两户人家可以借住,我这便去帮你们安排。”
这位老山民,估摸着是村里年岁最长的人,类似这里的村长。
连嬷嬷还没发话,就听马车里一个娇怒的女声响起:“什么?才两户?两户哪里够住的,让他们让出来,让他们给我让出来。”
朱流霞一惊,忙不迭转身跑回马车边,让丫鬟将她抱上去,估摸着是去哄劝那位嫡出的小姐去了。
赵安然也不理会,招呼素锦:“我们且先进去吧。”
林家的小姐这样一吵闹,就弄得人仰马翻,在村口磨蹭起来。天儿,也全黑了。
赵安然没理会他们的喧嚣,先洗漱了歇下,叮嘱着圆圆,若是他师父回来,就过来说一声。
闭上眼,赵安然心里头开始忐忑了。书里没有详细写林家二房的事情,不过朱流霞长成前后,林家并没有一位嫡出的小姐。不仅如此,林家老夫人,也是在朱流霞尚小的时候,就过世了。
怎么过世的,为什么没有,赵安然全然不知道。
现下想一想,会不会就是这一路上出了什么事儿,导致老夫人与嫡小姐出了事?而朱流霞……
赵安然赫然睁开眼睛,是了,书里时常写朱流霞感激陆玄序的救命之恩,自始至终都是救命之恩,哪怕明里暗里写了如何的感情,都有那救命的恩情做为掩护。
这救命之恩,书里没有详尽书写,或者是她压根没仔细看所以不记得。只现在,恐怕就到了朱流霞被陆玄序所救的情节了。
因着这些胡思乱想,赵安然睡得不踏实,又怎么也醒不了。迷迷糊糊,似乎听到外头有动静,过了一会儿,是素锦进屋低声说杨夫子已经回来了,又替她掖了掖被角。
赵安然头沉沉的,一丝儿都不记得自己有没有回应,一转眼,又睡了过去。
再醒来已是第二日清晨,赵安然收拾好出了门,老妈子夫妻与妇人子已经将早饭端上了桌。他们路上有采买易储存的食物,就是怕若有不便借宿或者要宿在外头恐有不便。
不止做了好吃食,还早早的送去给两家的户主食用,以免占了他们的屋舍,人家连处烧火做饭的地儿都没。
赵安然这才有力气打听昨夜的事情。原来,那嫡小姐在闹腾,老夫人心疼孙女,原本不依不饶,被朱流霞好歹给劝住了,去旁人家投宿。
而正当老夫人心里有怨言的时候,遇着杨夫子等人回来,报上自家的名号,便是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