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盘算着里头的东西。
伸手按在新开的美容室的册子上面,小红的手顿住。
“安然,美容室真的不开了?厂子也关掉?”
赵安然点点头:“不开了,曹家要撤离,赵家来弄,需要十分的Jing力。我没时间,若是交给你们做,虽说也不是不能,到底是落了下乘,跟东施效颦没什么两样。”
小红很是惋惜,但她行事一向爽利,立时不再纠结:“我们的配方招牌什么的,都很好,那是别人模仿不来的。不做了我就全面清盘,不让一点货流出去,安然若是在洛城弄好了,可一定得将美容室再开起来呀。”
赵安然笑起来:“他们都觉得我是从容赴死,怎的你不一样,觉得我是去开店的?”
“还几天就过年了你还瞎说!”小红对她说的死字很不满意,“我跟着你这么久,可没见过你会轻易放弃,当时做这个护肤品的,搁置了几年,不也还做起来了?我绝望的时候,你对我说过,不努力怎知不行?小姐,我从来都相信,你从来不打没准备的仗,这仗难打,但……你一定行。”
赵安然行不行,暂时他们也都不知道。
只是跟在小红身边的小丫头手脚麻利的算好了这一册的账,若有所思的想了想,抬头问:“小红姐,真要将美容室的货品都收缴销毁了?那可是好东西啊,库存有不少,怎么不继续卖掉?”
小红头也不抬:“小姐说过,一定要记住抓大放小,一丝不能错。若是外头有人做假货出去卖,说是美容室关门后没卖掉的货品,出了事可不是一个两个客户的问题,是我们赵家商铺整体的信誉问题。”
小丫头恍然大悟,她也习惯了跟着小红迅速的步伐:“我懂了,我一定处理好这件事情,立刻让人广而告之,务必要让人知道,我家的货不卖啦。”
小红看着手头项目册子的眼睛有些发花,她眼圈不自觉的红了。六年前她被赵安然雇到家里头干活,这么多年,她做得多看的更多,赵安然不仅仅是个商人,不仅仅是她的东家,更是她崇拜喜欢的对象——哪怕她比她小好几岁。
她扫了一眼一旁跟着的两个小姑娘,这两个丫头跟她不一样,她们都是好人家的孩子,也认得几个字——自从赵家商行喜欢招姑娘做活,尤其是会认字的姑娘,给的工钱还不少之后,整个洛城平头百姓里头,都开始让自家女儿跟着读书认字。
到如今,女儿家读书认字,已经是件很正常的事情了。
赵安然就是这样,她不说,甚至做得也不明显,但她一步一步努力,让自己变得强大,潜移默化,润物细如声的改变周遭的一切。
小红有些唏嘘,她初初认字的时候,很是吃力,毕竟她年纪大了,平日事情又忙。现下想想,若不是自己拼了命的努力,哪怕再忙,每天也要认好几个字,哪里有如今这一切的境遇?
小姐说得都对,努力了才能知道行不行。那些百姓简单一句,说小姐是幸运得了陆大人的青眼,才能一步一步发展起来的。可他们不知道,幸运这东西从来都是一飘就过,若没有十二分的努力,根本就抓不住。
赵家是正月初九启程去往洛城的,曹家说是不管,却还是偷偷让人送了不少的东西——尤其是好几张通兑的银票。
出了湛州,有大概七八天的路程,都是在水上,要坐船。
赵安然从来也不知道,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的她,也会有怕的一天。话说在现代,天上的飞机地上的汽车,她一点点事情都没有,偶尔去江边坐一坐景观轮船,也很是惬意。
怎么适应了古代生活,竟然不适应这古代的船?
不算押镖的,赵家的船一共三艘,第一艘住人,后面两艘放行囊。带的人不多,粗使的奴仆住在第二艘船上,第三艘船上则是一家四口,专门照看行礼的。
赵安然在船上晕得头晕目眩,吐得胆汁都要给吐没了。陈氏在第三日忍不住,要求船只靠岸,一家子上了岸去边上的小镇上休息一天。
赵进一向听安然的,安然病了就听夫人的,当下指挥好了,带着大大小小一家子人上了岸,至于行礼货品,则是那一房人家带着几个粗使的看守,另有刘家镖局的人手轮班值守。
赵安然在小丫鬟们的簇拥下去了客栈,总算是安安稳稳睡了个不晃悠的觉。再醒来已近黄昏,睁开眼一瞧,正好看见窗帘外头的那株红梅,隐隐绰绰,隔着窗子与床幔,似乎还能闻到它隐隐的香气。
这时候的红梅已是要谢未谢,而味道又正浓。赵安然坐起身,才发觉自己闻到的并不是窗外的梅花香,而是房里一张小桌上插着的几株梅花,估计是素锦趁她睡着,特意摘了放进来的。
赵安然起身披了衣裳,坐在桌前欣赏了一会红梅,又抬头看向窗外。陈氏选的客栈不错,这间屋子也不错,正对着院子,幽静又怡然,很是舒适。
窗外草地上还留着昨日下的雪,白白的与红梅相得益彰,极是养眼。
一恍惚,从院子另一头跑过一个大红衣裳的半大孩子,活泼的身影,让赵安然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