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蓠背靠房门松了一口气:这小子到底不善书画,
安寻悠轻笑点头,近两年天灾频发,陛下也是该去寺中烧香祈福了。
似乎是注意到了樊蓠好奇的视线,无名法师也向她看了过来,四目相对,法师脸上的清淡笑容陡然一滞,甚至露出了明显的惊异神情。
朝中大臣听闻摄政王和陛下有意前往灵光寺为国祈福、为龙嗣祈福,纷纷表示王爷英明。
自打上回在归家客栈突发意外,原本负责保护她的两名男子便被替换掉了。新来的鹿鸣更加年轻机灵,也更有人气儿,她画画时,这家伙总是按捺不住好奇偷偷打量她。
阿弥陀佛,施主不必介怀。
段择在南方那边的事情应该还算顺利吧?夏泷每次下朝后的脸色比之从前轻松了许多。
他可是有堪过去、晓未来的本领,尊他一声无名法师,他完全当得起。霍陵飞对那和尚可是心悦诚服,毕竟当初他们随泷哥图谋高位时,可没少听人家的建议。
嗳?看什么呢?霍陵飞从茂盛的菩提树间跳下,抬手敲了下鹿鸣的脑袋瓜,别忘了自个的身份哈。
但就连霍陵飞那个一贯跳脱的,都恭敬地低头问候了声无名法师。
安寻悠似乎不愿在此耽搁,当即拱手道别:晚辈失陪,改日再去灵光寺拜见法师。
贫僧参加陛下。僧人很快垂下头掩盖起了神色。
王爷真是神出鬼没呢。这家伙躲在树上多久了,她一直盯着这棵树画着呢,竟然没发现他。
但总归称不上冒犯,更何况,这可是段择临走前告知她可以信任的人。
樊蓠尴尬地左瞄右瞄,这和尚认识她啊,可她对这号人物全无印象啊!法师不必多礼,呵,呵。
夏泷倒也没有薄待樊蓠,首先就把最宽敞、采光最好的房间指给了她。
樊蓠懒得拆穿他就是在监视自己,转身收拾画稿,却蓦地发现自己刚刚落款时写的是段择二字,一时间又是羞臊又是怔愣。
但到底是脱离了深宫的高墙,山中的寺庙也别有一番意趣,院中的菩提和池塘里的睡莲都能让樊蓠安坐上大半天,描绘这出尘景致的同时,自己的心也渐渐安宁。
唯二让她不满的就是左右两间房分别住着夏泷和霍陵飞,以及在她身旁伺候的人比在宫里多了一倍。
霍陵飞眼神一滞,慢慢移开了手掌:这大片大片的绿色,怎么有点眼熟?
摄政王要在灵光寺斋戒七日、焚香祷告,寺内当即腾出了一整座院落供摄政王一行人居住。
这是樊蓠第一次看到古代的和尚,觉得挺稀奇,回宫的路上一直向霍陵飞打听那僧人的事。
霍陵飞嚷嚷着表达不满:你这女人什么态度?本王耗费时间在这里保护你,你还阴阳怪气!
你!你!鹿鸣,你听见她说什么没有?啊?你听听、听听这叫什么话!你还关门?你开门!樊老四你敢不敢开门
哇,图书管理员?那更是个藏龙卧虎的职业了。
安寻悠似乎急着走,直接抓住樊蓠的胳膊越过了他。
樊蓠这才发现那少年不知何时竟站到了自己身后,见她看过来立即羞赧地笑了下、然后懊恼地退到了一旁。
无名?这法号厉害啊,这要是在江湖上,一听就是绝顶高手的名号。
没想到竟然真有扫地僧一般的存在,真是个奇人。
无名法师侧身让到一旁,贫僧今日所言之事,公子切记、切记。
樊蓠顿时来了兴趣,她早就在皇宫里呆够了!我可以在外面住?灵光寺堪称国寺了,香火旺盛、地理位置优越,想必寺内环境不错。
原来无名并不是那和尚的法号,只是无人记得他是何时出现在灵光寺中的,也无人记得他的法号,寺内众僧便叫他无名。
樊蓠快速卷起画轴,看什么看,不就是写了他的名字嘛,老夫老妻了,这又算什么?少大惊小怪。
樊蓠悄悄抬头,只见一名灰袍僧人似乎是专程等候在此,那人约莫五十岁上下,其貌不扬,倒是不会让人第一眼就联想到得道高僧。
霍陵飞不解:无名法师在寺中只整理藏经阁的经卷,不用扫地啊。
原本眉头紧锁的霍王爷立即被转移了注意力,紧跟过去一顿嘲讽:老夫老妻?你到底是谁的妻麻烦你搞搞清楚,一女不侍二夫你懂不懂啊?
人施了一礼,晚辈方才失礼了,向法师赔罪。
笑死,是你的好哥哥们抢着跟我结亲,你忘了?他们乐意共享一妻好不好?
没事的,别放在心上。樊蓠安抚地冲他笑笑,转头面对另一人却换了脸色
或许是因为古人多少有点时代局限性,夏泷听闻这个提议后,竟然真的严肃地思索了一会,然后点了头。
跟你说话呢。霍王爷不依不饶地一把按住她的画稿,你看看你,怎么对小爷就没个好气儿
安寻悠若有所思地看着她,陛下若是想与无名法师探讨佛法,得空可以去灵光寺静养一段时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