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走护送的人, 而是将人全都聚在一处。
收货的宅子便是当初太子送容歆的宅子, 容歆命厨房给众人准备酒菜接风,等候时, 对众人温和道:“诸位一出海便是两年多, 家中想必甚是思念, 我这接风洗尘宴属实有些不合时宜, 只是我出宫一趟不易,过后再寻诸位来说话,更耽误你们与家中团聚, 还请见谅。”
众人纷纷道“不会”, 打头的一中年男人客气道:“容女官言过,我等为太子殿下效命乃是福分,自然是有召必至,不会有半分怨言。”
“正是, 我等绝无怨言。”
“说得对。”
“……”
“非也。”容歆抬手请众人落座, 道:“诸位忠心于太子殿下, 殿下必然宽和以待,我备了礼,宴后一并带回去,聊表心意。”
其实他们此行,太子给酬劳,他们自己也会带些东西买卖,各个都不少赚,但出海危机重重,能够平安顺利地回来,容歆还是要替太子表示一二。
众人推辞时,侍女走进来,福身行礼后,请示道:“女官,宴席已备好。”
容歆便命她带其他人下去,然后转向中年男人,笑道:“杨先生,我得敬您几杯,此次全赖您辛苦。”
“容女官客气。”
这位杨先生名为杨镇,父亲曾经任职于鸿胪寺,于科举一途并不天赋,屡试不中之时,太子发现其语言才能,收为己用。
容歆脑中过了一遍此人的生平,一边邀请人落座,一边笑道:“此番回来,杨先生可以好生休息一段时日。”
杨震闻言,问道:“容女官,太子殿下没有其他吩咐吗?鄙人还想为殿下效命,无需休息。”
“您这样的才能,殿下自然要重用,不过不急于一时。”
杨镇面上rou眼可见地放松下来,“如此便好,不怕容女官笑话,鄙人并无他能,若非太子殿下看重,恐怕连家中老小都养活不起。”
这便是他谦虚了,容歆微笑,无论什么时代,有才能的人总会比普通人更容易找到立足之地。
不过容歆能够理解他的言外之意,能够为太子效命,前途自然与旁处不同,不想撒手也是常事。
因而容歆笑道:“太子殿下出京前确实有交代,杨先生只管安心与家人团聚些日子,免得日后忙起来,家中埋怨您。”
“还请容女官转达,鄙人愿为太子殿下鞠躬尽瘁。”
侍女为两人倒酒,容歆端起其中一个杯子,杨镇连忙双手端起另一杯,与她碰杯时,杯子几乎低到杯腹下。
容歆上一次和男人对饮,也是为了太子殿下,不过那时候,对坐的是个器宇轩昂的年轻男人。
这酒,也比不得那时烈,清淡的像水一样。
容歆嘴角上扬,回神,闲聊似的随口道:“杨先生,太子殿下要的图纸,我方才好似未曾见到……”
“方才人多口杂,是以未特意点明,那书箱之上的两个箱子便是。”
容歆一听,赞道:“杨先生心细如发,正该如此。”
“本就该如此,容女官过奖。”
当时商船出海,太子还派一名擅长工笔的画师随船出行,为的便是更加了解西方各国。
不过那位画师,是个极为不羁之人,在返程途中与太子新出海的商船碰到,便又再次远行,并未回来。
容歆听太子说起时便极为期待,此时听说画册近在咫尺,越发心痒难耐,极想一观,却还得耐着性子款待杨镇。
两人席间没说什么,宴后,杨镇打开硕大的书箱,拿着书单为容歆一一说明都有什么书,然后又打开另外两个稍小的木箱。
容歆见其中一个全都是画筒,另一个箱子里依旧是书册,并未立即打开,而是问道:“可有按照要求,每日清理船舱?”
杨镇点头道:“容女官放心,我等依照殿下吩咐,每日仔细打扫,也一直用雄黄等物驱虫。”
容歆用手帕隔着,拿起一本书册,问道:“这字迹,瞧着是杨先生的?”
“容女官好眼力。”杨镇介绍道,“这是途经各地的记录,按照殿下吩咐,每一日所见所闻,没有一件事落下。”
容歆简单翻阅,确实极为详尽,便又道:“辛苦杨先生了。”
“不敢当。”
随后,容歆命人将礼物拿出来分发下去,又亲自送杨镇等人离开,而后才返回去查看那些东西。
除了屋内装书籍的木箱,院子里还放置着十几个大木箱,皆是从海外带回的物件儿,钦天监推算近几日皆晴朗无雨,容歆便任由它们暂且待在院中晒太阳,直奔大厅。
此时,后院里的浅缃听闻外人离开,便带东珠来到此处。
三人套上罩衫,带上面罩和手套,慢慢整理那些书籍画卷。
杨镇和画师所作,皆用汉字,而那些外国书籍,各国语言皆有,哪怕杨镇已经极尽可能将其中一小部分作翻译和标注,依旧教人一头雾水。
浅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