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刘太医身侧。
容歆抬手轻轻搁在脉枕上,安静地看刘太医为她诊脉。
东珠从容歆咳嗽时,便眼不离她身,此时太医诊脉,她更是干脆放下笔,专注地盯着刘太医的脸。
须臾,刘太医收回手,道:“容女官的身体较下官上一次为您诊脉,已恢复许多,稍后下官再为您重开一张方子。”
容歆道谢,微一顿,状似无意地道:“我这小病,倒是惹得太子殿下极担忧……”
刘太医道:“太子殿下确是极关注容女官的病情,来为容女官诊治前,还专门召下官问询。”
容歆若有所思,一瞬后便恢复如常,笑着问道:“刘太医,我这咳症,可有大碍?”
“只要保养得宜,并无大碍。”
容歆听后,又含笑向他道谢,随后起身,欲亲自送刘太医出门。
刘太医见她动作,面上闪过几分犹豫,然后下定决心似的一拱手,诚恳道:“容女官,可否容下官说几句话?”
容歆疑惑地问:“刘太医有何事?”
“下官实在是羞愧。”刘太医微躬身,歉道,“先前应容女官所托,为您家老太爷老夫人诊治后,偶然向家中妹妹提及过您的二侄子容敬,她十分中意,再三求下官向您提一提,您看……”
容家的家世,容敬的品性才华,在京中并不算出众,还未见过人便表明中意……
容歆喉间又泛起一阵痒意,压制地咳了两声,然后才道:“刘太医许是不知,我父亲去世后,弟弟一家便出京守孝,两个孩子许是要等下一科春闱时,方会归京,至于我弟弟,要守满三年,实在不便谈婚嫁之事。”
刘太医闻得容歆的婉拒,颇有几分失望道:“原来如此,下官叨扰容女官了。”
“我与刘太医是多年的交情,您的为人历来教人称道,是我那弟弟无缘您这样的亲家。”
容歆甚至没问过刘太医妹妹夫家的情况,此时确实不合时宜,她也无法随意替容敬答应一门口头亲事,便不必给人希望。
而容歆婉拒之言极为客气,并未使刘太医新生不适,他便爽快地不再提及,径自告辞离开毓庆宫。
晚膳后,太子请容歆早些回去休息。
这个时辰,容歆实在睡不着,便笑道:“殿下,我等格格躺下便回我屋去。”
太子当即便看向东珠,道:“东珠,嬷嬷身体不适,不可闹着嬷嬷陪你。”
东珠回视阿玛,嘴微微嘟起。
容歆立即替她解释道:“殿下误会,格格从未闹过我,乖巧得很。”
“您身体有恙,正该多休息才是。”太子满眼皆是不赞同,道,“,何必还整日陪着她?”
“哪里是什么大病症,还值当无所事事地养着?”
太子却是突然道:“胤礽见姑姑整日咳,实在于心不忍,不若您去江南养病?”
容歆猜到太子会因她的身体提出什么,只没想到会有这一说,忙说不用。她又转向太子妃,想要请太子妃替她向太子说几句话。
太子妃给她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带宝珠格格进里间去。
容歆:“……”早该想到,太子妃从来就跟太子是一条线上的。
这时,东珠悄无声息地站在容歆身边,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阿玛,其意不言而喻,容歆要是去江南,她也要同去。
容歆无奈地搂她的肩膀,无奈道:“不去江南,格格忙您的去。”
“姑姑——”
容歆不理太子的话,颇为固执道:“若是什么影响寿命的大病,我便是为能多活些年头,您不劝我也会去,可现下不过是咳几声便要去江南,属实是小题大做。”
太子本也担忧容歆到江南人生地不熟,多有不便,此时见她态度坚定,他便先动摇了。
容歆一见太子的神情,便笑开来,柔声道:“雪青这些日子每日皆为我熬清咽茶,翻过年开春就好了。”
太子锁眉思索良久,道:“您不愿去江南,这几日便叫工匠将您屋里建地龙,免得冬日烧炭,烟入喉惹得您病症加重。”
容歆张张嘴,最终还是没有再劝阻,她若重病反倒会教太子担忧,不如接受太子的好意。
太子行事利落,这一日与容歆说过,隔日便安排好工匠,在毓庆宫中动工。
康熙谒陵回来时,容歆的屋子已改造妥当,他得知后,直接对太子不满道:“宫中动土,怎可不选一黄道吉日?”
太子自然是因为不想拖延,只是无论缘由如何,确是他的错,便垂头任由皇阿玛责骂。
康熙却并未继续责骂,而是面无表情地问道:“容歆的病,可严重?”
太子嘴角上扬,趁着皇阿玛未发现时,回复原位,平静道:“回皇阿玛,姑姑自入秋以来便久咳不休,药一直未断过。”
康熙双眼微阖,轻嗤一声,“真是越老越不消停。”
太子未听到皇阿玛说了什么,微微抬起头,便听皇阿玛命他退下。太子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