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露尔是去度假的。
伊格家乡虽然不能称作顶级繁华富裕,但是临近海滨,是国内有名的风景胜地,因此每到夏季就会显得尤其热闹。阿露尔在那边有一套房产,待他闲暇时便会过去住上一段时间。
只能说是凑巧。
他身上始终环绕着淡淡的香气。如果不是飞机空调一直有效运转输送着抑制成分,伊格还有些担心自己控制不住腿间的尴尬。因为是去度假,阿露尔穿得相当清凉,领口大敞,露出鲜明的中线,引得走廊里路过的人纷纷侧目。
所幸阿露尔没有像之前一样为难他。他好像只是个普通的游客,和伊格随口闲扯些家常,向他抱怨雷纳托为了看孩子总是在上班期间莫名其妙消失,最后被他逮到出现在几条街外的酒吧。几个小时的飞机一路平安,很快落地。伊格不经意间擦了擦额头的汗。
“你一点都没变。”乘客们纷纷起身时,阿露尔也站起来,手指不经意间滑过伊格脸颊。
伊格走了几步才意识到他说自己还是个处男。
算了。他想。他爱怎样怎样吧。
他们拖着行李走出机场时,雷蒙德已经在那里等着了。他看见伊格,点点头,眼神移到走在他身边的阿露尔身上,若有所思。
伊格知道他看起来很像被富婆包养的小白脸。阿露尔踩着恨天高,头上一顶遮阳帽,生生比他还高出一截。加上那无处不在的幽幽麝香,难保路人不会看着奇怪。
但被家长这么看就成问题了。
“你好。”雷蒙德伸出手。他是永远不会在这方面有差错的。
“是伊格的父亲吗?”阿露尔回握。他手上的银镯随之晃动撞出清脆的响声,“我是伊格的朋友,一位医生。这次来这边度假。”
常人都会被他的声音与样貌的反差吓一跳,然而雷蒙德连一丝疑惑都没有,露出了然的笑容。“欢迎。”他从伊格手里接过行李箱,“需要我们提供帮助吗?”
三人朝外走去。“没关系,我已经安排好了。”阿露尔摘下墨镜别在胸前,“方便搭个顺风车吗?送我到附近车站就行。”
“非常乐意。”
如果不是两人中间夹着自己,伊格觉得下一秒他会俯身吻阿露尔的手背。再熟悉不过的车辆停在人chao汹涌的路边。雷蒙德敲敲车窗,后备箱盖子便弹开。他去帮阿露尔搬行李,伊格则先坐上去。
心脏忽然抽动,整齐规律的鼓点里跳出一拍错音。车门被拉开时,驾驶座上的人只斜了一下眼,没回头。他也没什么变化。伊格一团乱码的大脑里拼出为数不多的通顺字句。尾羽略微褪色,被驾驶座后的靠枕压得四仰八叉。他似乎最近没再补色,任由黑发自然生长逐渐侵占挑眼的银白。短袖袖口禁锢的肌rou依然充满爆发力,下颌,脖颈,肩膀,手肘,腕关节,到搭在方向盘上骨骼分明的手指,转折凌厉凶狠。他上衣又小了,夏季舒适轻透的布料紧紧贴合勒出倾斜弧度完美的侧腰线条。大腿……
看太久了。伊格心觉不妙,迅速移开视线,若无其事挪动身体坐到驾驶座背后,给要进来的阿露尔让位置。
兰登朝正拉开副驾驶车门的雷蒙德投去询问的视线。“伊格的朋友。”雷蒙德坐到座位上,系好安全带,“送他到车站。”
兰登回头扫了阿露尔一眼。这个角度他根本没看见伊格,但伊格心脏突突直跳,控制不住自己绞紧手指。他想兰登肯定在质疑阿露尔的着装和身份,以及作为男性Omega不正常的身体,但兰登没有多言,点点头,伸过手与阿露尔礼节性交握。“欢迎。”
我在多虑什么。伊格在心里自嘲道。连他自己都被骗了这么多年,怎么该低估雷蒙德和兰登在外人面前的演技。他只能看见那只手臂伸直时深色皮肤下肌rou凸起的青筋,黑色手表上的时间是下午一点零一分,曾经亲吻过的两只手交叠在一起形成鲜明的色差,短暂地交汇又分离。
为方便乘客交通,车站距离机场的距离只有几分钟车程,平日机场大巴的工作由他们代劳。雷蒙德和阿露尔都是名利场上的老手,刀光剑影里偏能相谈甚欢。兰登目视前方安安静静开他的车。伊格则低头保持沉默,眼神锁在驾驶座缝隙间肩后露出的半消红痕上。兰登领口一如既往敞开散热,也不打算遮掩后颈的疤痕。阿露尔幽幽的麝香气虽然有所收敛,但在密闭空间里仍然难以忽视,若有若无挑逗着这个稚嫩的Alpha。冷气运转的车厢很凉爽,伊格却一身热汗。
兰登踩下刹车,车辆停在路边。阿露尔停止聊天,重新戴上他的遮阳帽。
“谢谢。”
雷蒙德下车去替他去取出行李。告别时,他真的如伊格所料一般俯身吻了他的手背。
“过来,伊格。”阿露尔朝车里伸手招呼道。
“什么事?”伊格挪到车窗边,探出头。
“我想想……”他低下头,帽檐Yin影遮住了伊格半边脸。
柔软的嘴唇一触即松。
伊格愣了半拍,忽然差点跳起来脑袋撞到车顶。这可是在他家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