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平君越来越觉着不对劲,终于在到达江南后他提出了分别。离开时尽管他是背对着那女子的,但武者的心眼仍然可以看到她眼角的一滴泪。她哭什么?李平君想不出答案,还是觉得手里的含光知他心意。
李平君和分雪剑客都没有在意众人的讨论,这些话早已入不了他们的心。他们是纯粹的剑客,心里只有一把剑。只想着怎么杀死眼前的敌人。
李平君的剑意里带着唯我独尊的孤傲。他相信他会赢,仅此而已。
揽星楼上人山人海、沸反盈天,人们在激烈的讨论着双方的胜算。中间划出一大片空地,李平君和分雪剑客遥相对立,负剑而站,双目平视着对方。这是两个顶尖剑客的宿命之战。只会有一个人从里面活着出来。
晓凤和畅,银月高悬。清冷的月光如银河倒泄,揽星楼下湖面微微波动,映着方圆几里的湖光山色,真是一派水天清明之景。
“胡说,这李平君比他年轻几岁,更是剑挑四大门派,应该是他的胜面大一点。”
两人不约而同地释放出了自己的剑意,向着对方施加泰山欲崩的威压。原本轻柔的微风逐渐变得狂躁,二人的衣衫被呼啸着鼓起,手默默地悬在剑上。
分雪剑客听闻李平君的事迹后只放出一句话——“孤在揽星楼等你。”李平君自是要去找分雪剑客一较高下的。他找四大门派试剑也是为了提高自己的剑术,为最后一战做好准备。但在下江南时,他遇见了一个女子。
起因是他没有路引。李平君是在乞丐窝里长大的,之后就被师傅带回了家,没日没夜的练剑,自然不会去官府办什么路引。但这些年来官府对户籍的把控越来越严,出入城以及官道上都必须要路引。自己本可以走小路而去,但小路地势崎岖很是难走,自己时间不够,只能走官道。
“可。”几乎同时,分雪剑客沙哑着嗓子回道。
“我觉得应该是分雪剑客的胜算要大些。毕竟他准备了这么些年。”
夺下天下第一名头的人。在师傅教自己练剑之前他已经几乎击败中原所有剑道世家了,他雄心勃勃要找师傅比剑,但师傅回绝了。
“出手吧。”李平君道。
刚开始倒是风平浪静,李平君顺手杀了几批找事的强盗,就无所事事起来。后面那女子对自己越来越奇怪,把她烤的半生不熟的鱼递给自己吃,自己还是硬着头皮吃了下去;又天天给自己泡茶喝,说是什么雨前龙井,自己倒喝不出什么味来,只觉得还没有凉白开好喝;到最后竟然还给自己下迷药,还好自己够机警没有喝下,佯装被迷倒却只听了一同稀奇古怪的话。
人们连忙又退了几十步,这才感觉退出了二人的剑意领域,脸上的血都不敢去擦,聚精会神地看着二人。
向死而生,一往无前。
那女子笑着说这些矛盾她都可以摆平,只要他留下来给自己作护卫,她正好也要去江南。说实话以他的剑术做护卫已经是屈才了,毕竟已经没有几个蟊贼强盗可以从他手上过几招了,但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李平君还是答应了。
分雪剑客的剑意带着非常强烈的对胜利的渴望。就如同他沙哑难听的嗓音一样,他已经很久没有说过话了。他的岁月里只有练剑练剑练剑。被李平君的师傅拒绝后,他想要成为天下第一剑客的欲望推动着他,也折磨着他。他渴望这一天已经太久了。
没有路引的他自然被官兵拦下,又因手中持有凶器,说什么也不让他走,一定要把他带回官府问讯。李平君很是无奈,他们与他无冤无仇,又不是剑道对手,他自然不能拔剑杀人。正郁闷着,一个女人走到了他面前。
“年轻怎么了,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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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对视的时间很长,渐渐地,揽星楼上无声地起了风。那一阵阵轻柔、缓慢的风拂过人群,不知怎地让人群都安静下来,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而这时他们才发现自己的脸上已有暖流涌出,身上的衣服也被划开了道道裂口。
拳怕少壮,武怕年轻。师傅曾经笑着说,我一看那小子的架势就知道自己多半是要输给他,可老子不甘心,他不过就是欺负我比他老嘛。要是晚生个十几年老子早把他头给剁下来了。师傅往地上猛啐了几口,又拍着李平君的脑袋,笑眯眯地说,“徒儿啊,你可得给老子争气,等你出师之后给老子劈了他!”
李平君从匮乏的词库里找了好久终于找到一个可以形容她的词来。那是——漂亮!
两人同时动了起来,身形向着对方疾驰而去,右手都死死地按着剑柄,眼睛里弥漫的是如斯杀机。
很多民间的话本子写到武侠时总喜欢把两个人的打斗写的很是惊心动魄,写成大战几百回合的那种。但实际上对真正顶尖的剑客来说,没有那么多的招式碰撞
李平君浑身热血沸腾,胸膛里的心跳像战鼓一样在擂,二十多年来他从未有过如此激动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