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玫瑰身形虽仍能忽前忽后,忽左忽右,飘忽莫测的闪避大和尚的铁木鱼,掌法也能劈击对方,但秀额之上,已现颗颗汗珠,且娇喘急促,似已再无法支持下去。
她本想在飘忽的避招中,施展夺魄笑声,制服强敌。
如果夺魄之笑,不能使明慧收住铁木鱼,知难而退,就立即以勾魂笑声,及毒簪取老和尚的命!
但转念一想,有包宏在场,又怎幺施展法?
她不能让包宏发觉自己就是毒玫瑰!
如果她被他发觉,她立即会失去他。
她若失去了包宏,不但这些时日来,所有的心血,全都是白费,而且自己将陷入痛苦的深渊,无法自拔!
但目前强敌,愈战愈勇,稍有疏忽,即有亡身之祸!
包宏剑光如练,力拒四僧,但听一片兵刃交响之声,虽然在一时之间,他无法行出围困,但可保不败。
毒玫瑰又咬牙支撑了五六个同合,正在力尽难支,生命俄倾之际。
蓦闻一声佛号传来,声若洪钟,在包宏舞动两指剑,力敌四个少林寺护法弟子的一片兵刃响声中,字字清澈入声!
围攻包宏的四僧,耳闻这声佛号,首先各收兵刃,同时跃退。
那明慧大师也籍毒玫瑰闪避招式之际,收住铁木鱼,退了三个大步。
包宏定神望去,只见丈余外站着一个赤手空拳的和尚,也是身躯修伟,白眉垂目,只是在月白色的僧袍之外,披着一件大红缎嵌金格的袈裟。
他正是少林派代理掌门人,明觉大师!
在他身后,并排侍立着三个壮年和尚。
包宏这些日来,连遇江湖高手,阅历大增,看情形已然知道这三个壮年和尚,定是少林寺中的护法弟子。
他猜的果然不错,那三个壮年和尚,正是明空掌门人的八大护法弟子中的三人。
但在三个护法弟子的身后,却有一个老和尚哈着腰,在替被毒玫瑰拍中xue道的超尘解xue,这人是谁?却无法猜到。
他正在猜疑,毒玫瑰带着满面汗珠,走了过来,向明觉拱了一礼,笑道:“云娘叩见老前辈!”
明觉大师慈和的一笑,望了包宏一眼,眼光又转向毒玫瑰,说道:“姑娘上次在枫林寺附近要救的人,就是这位幺?”
毒玫瑰微微一笑,道:“正是他。”
明觉目光重转包宏,在他身上上下下一阵打量,道:“果然灵秀超群,资质不凡,只是性情稍急燥了点,要知万事欲速则不达啊!”
包宏听他口气,似已经知道了自己的来意,心想:“哇Cao!城楼上挑灯笼——高明。”
他既然窥破自己来意,何不趁机追问于他?
于是,跨了两个大步,上前躬身一揖,道:“哇Cao!文施女侠含冤泉下已有二十年,且不论她是否晚辈母亲,但晚辈为她寻访仇踪,怎幺还能算是性情太急燥了呢?”
明觉大师蓦然睁开微垂双目,炯炯两道眼神,直逼视在包宏脸上,问道:“文施女侠到底死在谁的手里,这些时日来,你可找出了一些眉目没有?”
包宏道:“哇Cao!就是没有,才冒闯灵山,想来求教老禅师,要不,我是吃饱了撑着!”
明觉低呼了一声:“阿弥陀佛!”倏然又把双目微微合上,不再理睬包宏。
包宏看他神色,似乎是知道二十年前,杀死文施女侠的凶手为谁?只是不说出罢了,心头不禁大急。
大声叫道:“哇Cao!老禅师,你可是开窗吹喇叭,声名(鸣)在外,总不应为了包庇一个杀人凶手,毁了自己清誉吧,再说,出家人戒打诳语,老禅师似知这件事情的内情,但何以不肯说出……”
明觉陡然一声大喝,截断包宏的话,道:“这是什幺地方,岂容你这等放肆,看来你是被李厚宠坏了?老纳不知这些江湖中的言传,从何说起?”
包宏被明觉大师一顿斥训,不觉果在当地,一时之间竟想不出适当的措词回答!
忽闻毒玫瑰柔和的两声娇笑,道:“我家相幺心切自己身世,走了许多地方都未能查出,这也难怪他无法控制一腔愤怒,老禅师若是知道当年青城山围攻关外三奇女内情,恳请赐告一二,这不但我家相公和晚辈都永生感激,就是九泉下的文施女侠也会深感老禅师大德的!”
明觉大师微微睁开双目,望着毒玫瑰,道:“不是老纳坚拒不说,实在是我所知道的太少,同时也不过是一些江湖传闻而已,是否真切,都很难说,不过!”
情急的包宏,来不及等老和尚把话说完,忙截断的问道:“哇Cao!不过什幺?究其实,也不过估名钓誉!”
他以为明觉会把不过以下的话,向他说出,谁知老和尚对他根本不予理睬。
连眼角都未向他瞟一下,双目炯炯的神光,仍旧注视着毒玫瑰,又道:“不过,我们少林寺这次遭人戏弄,确以当年青城山围杀关外三奇女有关。”
“哦——”毒玫瑰惊哦了一声,又道:“这话怎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