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展着翅膀遮天蔽日,太阳的光束想要照进去,都被黑云侵吞,真可谓黑云翻墨,白雨跳珠。
“这是什么魔气……”众人心中无不深思。
他们见惯的都是普通魔族的魔气,那些魔族乃是由人或妖走火入魔而成。他们身上的魔气,其实更多的是Yin狠的血气、浑浊的灵气,加上几丝微不可查的魔气。
而上古魔族则不然,上古魔族生来为魔,调世间万恶,遣幽冥百罪。他们的魔气强横,能将灵气压到地上,否则,也不至于被天道打压。
云中子、破虎剑君及玄武宗一干高层都认得云月玺,没有想到之前宗门内那个寡言冷漠一心向剑的少女,再回来和他们见面是以这样的方式。
云月玺低眸掠过底下的人,见到许多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或惊讶或痛惜的神情。
她仍面无表情,目中的冰可制胜天火:“本尊乃域外之魔,昔日名讳已不足道,如今翻山越岭而来,是想向贵宗讨要些东西。”
她说讨要东西时,语气平淡而富有威胁的力量,不像是低三下四恭请他人,更像是一种倨傲的通知。
云中子便知来者不善:“你要什么?”
“十余条人命,数十支胳膊,以及一峰的脸面。”这话掷地有声,毫无转寰余地,语意里的血气好似都叫她一贯冷漠的声音给冲散了。
“你……”云中子生怒,哪有打上宗门公然要人命的,玄武宗要是给了,那之后脸面往哪搁?
“不给?”云月玺反问,她今日打定主意要做强盗的买卖,吃定玄武宗,断然懒得给一丝好脸色,眼皮一撩:“护宗大阵都开了。”
玄武宗的护宗大阵据传能挡住已飞升的天仙三击,刚才云中子感受到魔气,立即命人不论发生什么,赶紧打开护宗大阵。
护宗大阵一张开,所有人都感受到护宗大阵磅礴的力量,像是浩荡正气涤荡心灵,又似威严长者盘旋于前除恶镇魔,让玄武宗的修士充满安全感。
云月玺嘴角一翘,毫无温情,她连剑都未拔出,翻掌在护宗大阵上一按。
手如凝脂白玉,手指秀窄修长,昔日练剑的薄茧已经被魔气所吞噬,这手若摘兰撷星,一点错处也挑不得——然而,就是这么双漂亮的手轻轻一按,那能挡天仙的护宗大阵居然晃了晃,像是透明的天装了水,天又被打了个窟窿,里面的水摇来晃去。
一丝裂缝从阵上显露出来,像是墙角偷偷生张的藤萝幼枝,细细的,小小的,弱不禁风。
第二丝裂缝也出来了,和第一丝缠绕联结在一块儿,藤萝幼枝变作了憨直的数根……
再按,则成了狰狞的疤痕,再按……
不能再按了,再按下去护宗大阵就会变成碎裂的流星,它现在像是星块儿,好像要撒落在银河里了。
护宗大阵,在魔主手下,像是任人妆点的娃娃。
云中子生怕护宗大阵被破了,忙道:“够了够了,你……你好歹也曾是玄武宗人,何不手下留情?”
手下留情?只听得“啪”一声,那护宗大阵的星光就全碎了,梦一般散落在玄武宗人身上,这是理想和安全破碎的声音。
原处的阵盘已然裂开。
云月玺收回手,冷眼相待:“本尊曾是贵宗人,特意送予贵宗此礼,若非宗主提醒,本尊或许还想不到此处。”
云中子心疼那护宗大阵,却也更懂云月玺的意思,别和她谈什么情分,再谈,碎的就不只是阵了。
她和她身后魔族的实力深不可测,此番微露一手,是为了客挟主思,明晃晃的强权。
云中子长叹一声:“尊主。”
他唤了声尊主,因为在这样的实力面前,再用掌门之尊去对待对方,已然不合适了。现在,他得仰着头。
“尊主当初,因为救鄙宗弟子而沦入魔道,想必对本宗弟子也心存仁善,怎么如今如此?期间可是有什么误会?”云中子切切道。
“本尊该对他们心存仁善?”云月玺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眼中骤冷,四周空气都变得冷肃几分。
她居高临下,不可一世道:“本尊昔日在贵宗,多亏了他们照料。”
“破虎剑君,你说是也不是?”她问道。
破虎剑君哪里说得出话来,他最看好的一个弟子,如今成魔回来清算冤仇。她成魔后有多狂狷,眼里有多容不得沙子,便越让破虎剑君回想起当初她舍生救人的模样。
好像是一块美玉,原本集天地灵萃,天生的忠肝义胆,合该入天上白玉京才对,如今居然美玉蒙尘,下坠幽冥。
破虎剑君永远也忘不了他对云月玺说的,会还她真相。他劝她戴上消魂铃……破虎剑君心中柔肠百结,总觉得他对得住所有人,偏偏对不住被他落在秘境的云月玺。
破虎剑君凝噎:“本……我知道,我们对不住你……”
云月玺一袖手:“剑君没什么对不住本尊的地方,不必胡认罪责,而其余人……”
她解开腰上剑鞘处悬挂着的一方剑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