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从地板上腾起,火舌舔到旁边的纱帘,瞬间浓烟滚滚烧成一片。
“失火了,我们快走。”连齐扶着苏晴调转方向,护着她快步出了内室,向外喊道:“来人,打水救火!”
常福正坐在外间的椅子上眯眼打盹,听到王爷说救火,脑子里的瞌睡虫被吓得全跑光了。
“是,王爷。”
常福临危不乱,有条不紊安排下人和侍卫打水扑火,“动作快点!先把里头值钱的物件搬出来。”
“王爷,这里危险。”常福恭声道,“奴才在这里安排人救火,您和娘娘去前院歇息吧。”
连齐看向进进出出的下人,颔首,“人命重要,里面的东西搬不出来舍了便是,本王不会怪罪。”
“是,奴才记着了。”常福恭送他们出了院子。
皇宫,天音阁。
庆辉帝背脊挺直,盘腿坐在蒲团上,与对面的法师参详长生之法。
法师身穿青色湖纱道袍,面白无须,相貌出尘,颇有些世外高人的样子,他缓缓道:“陛下应依四时之序,进补调养元气,使五脏安和,不可Cao之过急。”
庆辉帝双手合十,“法师说的极是。”
殿阁之外一阵白鸽飞过,微风拂动檐下的金铃玎玲作响。
法师向窗外望了一眼,收回视线,接着掐掐手指,口中默念几句听不懂的梵文咒语,抬起头道:“本座夜观天象,发现紫微星黯淡无光,西南方向却有不明小星发出亮光,此乃危害帝星的隐兆。本座推算,不久之后,恐有妖星降世。
庆辉帝的脸色不太好看,心中隐隐不安,“还请法师示下,那妖星现在何处?”
“紫微星乃帝星,号‘斗数之主’,帝星光芒黯淡则会影响国运。”法师又是高深莫测一通掐算,“紫微星五行属土,木克土,该小星距离紫微星极近,陛下可寻西南方向,五行带木,且怀有身孕的皇室女子。”
庆辉帝倾低身子,问道:“若寻到妖星,国师可有破解之法?”
法师答道:“陛下须将妖星除去,以绝后患。”
庆辉帝摩挲手腕上的紫檀木手串,若有所思。
“陛下想寻得此妖星不难。”法师掐着指头道,“此番妖星降世,必有前兆,其生身父母今日会面临火光之灾。”
庆辉帝无论在世人面前怎么维护自己光辉仁爱的明君形象,但他首先是个皇帝,威胁他帝位的人都要彻底根除,哪怕这个人就在他的身边,是他的至亲。
深思熟虑之后,庆辉帝派了身边的亲信德顺前去调查。
半个时辰后,德顺公公回来道:“陛下,今日确实有王府宅院走水,走水的地方是七王府正室的院子。”
“七王府?”庆辉帝眉间疑虑渐深,“七王府位处皇宫西南,而且七王妃身怀六甲,莫非是……”
法师摊手道:“陛下可否将七王妃的生辰八字拿给本座算一算?”
庆辉帝向德顺摆摆手,刚过半刻功夫,写着苏晴晚生辰八字的密函便呈了上来。
法师宁神细算了半晌的功夫,向庆辉帝拱手道:“正是,正是。此妖星不除,后患无穷,还请陛下早日定夺。”
第二天,朝堂上因为此事争执不下。
户部尚书柳括进言道:“久旱不雨乃是天谴,妖星威害社稷朝纲,理应除之。”
“若朕有过,可将一切劫难施加于朕,为何要让百姓代为受之?”庆辉帝老泪纵横,痛心疾首,猛捶自己的胸口。
“陛下爱民如子,受万民敬仰,但此次大旱乃妖星作祟,与陛下无关。”
“吾妻只是一个寻常的柔弱妇人,胎儿尚在腹中,又怎会对社稷造成威胁?父皇不要听信法师的蛊惑之言。”连齐的眉心拧成川字,跪地道,“大旱乃是天灾,当务之急是治理旱情,调派赈灾粮款。”
礼部尚书傅景明正色道:“臣以为妖星之说乃是无稽之谈,法师妖言惑众,望陛下明察。”
“此事容后再议,退朝!”庆辉帝神色凝重从龙椅上起身,拂袖走了。
过了几日,京城郊外出现神迹,一夜之间,悬崖上的一块巨石上出现“妖星不除,大宁必亡。”八个大字,关于妖星的谣言甚嚣尘上,大有愈演愈烈之势。
有人说妖星即将临世,大宁才会祈雨失败,七王妃肚子里怀的是个灾祸孽种,不能生下来。甚至有人往七王府的大门上扔臭鸡蛋和烂菜叶,骂声震天。
“这些古代人也太迷信了!”苏晴听到那些人污蔑她的孩子是不祥之物,一把怒火从心头蹿到喉咙里,“大旱不下雨跟我有什么关系?那个法师真能鬼扯,也不知道他跟我有什么深仇大怨,非要跟我过不去。”
连齐拍拍她的手背,音色温润如水,“没事的,我会在你的身边保护你,不会让你受到一分一毫的伤害。”
苏晴心里感觉很是熨帖,像一泓温泉流经胸腔,她用手背亲昵地蹭了蹭连齐干燥暖热的掌心,“我要保持好心情,不能受那些无知古人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