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柳曦言浑身僵硬的站在奴才堆里,台下司徒若云面如死灰的念着宫规。
“阿玥又看闲书了,”苏澈无奈的笑着看了眼他仓促藏起来的话本,一手给他拉了拉身上的狐裘:“这么冷的天还在这里吹风,是真不怕得病。”
她现在既不怕太后也不惧司徒骞榆,那双深情缱绻的眸子自然只看得进纯贵君这一个美人。
秦玥欣喜的看着她关切的面容,身子一歪就往她怀里靠去:“皇上可来了,今日早朝怎么用的这样久,臣夫在这里待的身子都冷了。”
少年娇气的哼着,明媚的凤眸还不忘示威一般扫过地上疲惫的男人:“陛下,臣夫今天心情好,不如请个旨,就叫柳贵君协助在这里盯着司徒若云念宫规,待念到今天的寅时一刻也就是了,算是小惩大诫怎么样?”
真真是‘小惩大诫’,赤着脚在这冰冷的石砖上跪近一天的功夫,又浑身shi透的吹着寒风。
柳曦言前些日子的风寒还未好,自知在这种环境下熬一天的后果——怕是要留下病根来了。
皇帝明显一颗心都系在贵君身上,看都没看台下的司徒若云一眼,可想而知他内心的苦楚难受。也不知他会不会后悔,豁掉脸面求得一夕之欢却落得这么个局面,就连喜欢的那人,也不肯分一丝一毫的关注在他身上,还当着他的面和别的男人卿卿我我。
“都听你的,”女人温和慵懒的笑,皆是令人迷醉的宠溺:“午膳吃些什么,朕可是饿了。”
“上次皇上不是嘱咐了御膳房那种‘新制法’么,臣夫想着中午吃锅子,在侧殿支了炉子已经烧着水了。”少年随手把话本揣在怀里,小孩子炫耀玩具似的牵着苏澈的胳膊朝殿内走去,回头不忘得意的冲身后的两人一笑。
“幼稚死了。”苏澈没有落下他的小动作,自觉跟他呆久了自己也觉得宫里和前朝的勾心斗角变得不再可怕了。
莫名其妙的放松。
只有两个人的火锅
进门时果然见那那常用的金丝楠大炕桌上支了个银带盖火锅,一锅分为六小锅,外锅呈现葵瓣状,内锅现花瓣状,还配着装潢Jing致的盖子,看着就叫人赏心悦目。
猪rou片羊rou片自然是标配,鹿尾烧鹿rou,褪羊rou乌叉、酸菜、血肠、白rou......
和当地的传统不同的是,锅子里煮的是红白汤,菜品里还添了牛毛肚、黄喉、血旺,蘸料不同于传统的麻酱,换成了醇香的芝麻油碟。
在锅子喷腾的热气和屋里烧的银霜炭的双重作用下,侧殿的暖阁温煦如春,秦玥将身上披着的狐裘扔给了锦川,大刺刺的在炕上盘腿坐下,又咧开嘴露出没心没肺的笑容:“阿玥觉得,每天有好吃的,每天都和皇上在一起,就是世界上最开心的事情。”
“原来朕还不是第一位的。”苏澈佯装生气的样子,用筷子给他那边夹了些毛肚蘸在红汤里涮着:“看这个,待上一会儿等它卷了就可以吃了,另外还没问你怕不怕辣,要是怕辣这个可吃不得。”
“阿玥不怕辣,不过,这个是什么啊?”秦玥好奇的睁大眼睛看着那片状的东西,白白嫩嫩的脸上一片懵懂,憨的让人想摸一把。
“牛毛肚,川渝地区火锅常用来涮的配菜。”苏澈给他涮完了浸在芝麻油里泡了泡,秦玥张嘴就叼谁知道被辣出一脸眼泪。
“嘶”他感觉有一股陌生的逼人的味道像熊熊烈火般直逼喉咙,只刺激的那双丽色的眸子里水汽氤氲:“不行了不行了,换点温和的东西来吧。
苏澈微笑着重又替他加了些放在白汤里:“恭州火锅特色麻辣辛香,味道也巴适的很,在shi气重的时候有助于驱除寒气,”她一眨不眨的盯着对面局促的少年,温柔的语气中带了些好笑的揶揄:“这锅子和当地的巴人一样,骁勇善战、性情刚烈,本以为和阿玥是再相配不过了。真是可惜,可惜。”
“巴人......恭州....除了娘的营地和京城,我其实没怎么去过,不过我身边有个爱读书的,什么时候我去问.......”秦玥脸上泛起一丝红晕,本想推出什么人来好化解这份尴尬,谁知话到嘴边硬生生闭了嘴,只能懊恼悔恨的挠了挠自己的头发。
有些动作已经成了惯性,想要忘却,基于从前的刻板记忆还会时不时的冒出来。
“阿玥,其实很难受吧,从刚才你的眼睛就在往他那个方向瞟,还故意装出看话本看的入迷的样子。”苏澈看秦玥憋着不说话,自己都有点替他纠结。
她也很矛盾,一方面秦玥越恨司徒若云证明他越在乎自己,她该是高兴的;一方面秦玥要是太过无情决绝,她又会担忧未来迟早会到来的那一天......
“别说了。”秦玥漠然开口,竟是极罕见的对苏澈用上了强势的口吻:“他已经触碰到了我的底线和内心最柔软的地方,况且我已经提醒过他,是他自己不要最后的机会。”
他的底线:苏澈、家人。
谁动谁死,哪怕是最好的朋友也一样。
“那.....要是哪天我也动了你的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