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小伙伴背着小箩筐捡牛粪去。
乒乓懂事不贪玩儿,小的时候能看家,现在大了点就漫山遍野找吃的,要不就是帮家里干活,像他们小孩子捡捡牛粪也能赚个一两分公分。
唐妈扛着锄头回来,远远就看见闺女和隔房的媳妇有说有笑的回来。
喊了一声,“心啊,考完了?”
她妈这大嫂们一喊,旁边的人都听见了,村里去参加高考的人不多,七八个知情去考了,本地的就唐心一个。
村民们还是挺稀奇的,调侃说唐家这是要出个金凤凰不成?
唐心挽着她妈的手回家,没嫌弃她一身汗味泥土,边走边说,“妈,您就别Cao心了,等着您女儿给您挣脸!”
唐妈嫌弃地斜她一眼,“哟,这是哪家闺女儿,要成大学生啦!”
“真考上了妈砸锅卖铁也给你读。”
这两年年景好些了,再加上之前卖rou的和唐心这两三年卖绣品陆续补贴的钱,唐妈才有底气说这些话。
村里没出过大学生她也不知道供个大学生得多少钱,但再差日子也不能比之前缸里没米没粮来得窘迫。
只要能吃得上饭,供闺女上学就供呗,等闺女出息了他们家也就熬出来了,左右乒乓还小,等他娶媳妇的时候闺女老早毕业工作了,不冲突的。
不过想是这样想,老实说谁也没抱希望自家闺女能考上大学。
考大学有多难,看那些城里来的知情就知道了,人家还多读了几年书,年长了好几岁,可人家都愁眉苦脸的生怕没考上,说把握不大,全国一共就那么些名额,谁也没法保证自己就在里头。
他们这么一说,村里的人都明白了,这大学生不是那么好当的,整个村里都是泥腿子,唐心去参加考试都算是稀奇事了。
“走,妈今天给你切几片腊rou炒菜,算是庆祝庆祝。”
“妈,你不是说我考不上,庆祝啥啊?”
“就是考不上才要给你加菜,安慰安慰,省得回头哭鼻子。”
小乒乓回来得早,老早就在院子里听见姐姐和妈的声音了,冲上来就牵着姐的手,脆生生地说,“姐姐这么厉害,考得上的!”
“小马屁Jing,从小就会拍你姐的臭屁!”
唐妈好笑地拍拍儿子的后脑勺。
对大部分参加高考的人来说,这一场搁置许久才恢复了的考试与他们今后的去留和前程息息相关,哪怕考完了也没放松到哪去,每天都在紧张兮兮地等待着,唯有唐心漫不经心的。
她现在已经不愁吃的了,劳动值也积累了上千分,但习惯了之前的劳动强度一时半会儿也没改过来。
每天哼哧哼哧地上工下工来回干活儿。
秋收忙得很,要把粮食从地里收回来,完了之后还要晒,还要清理土地,谁都没闲下来。
这天公社的广播响起了。
老队长也姓唐,叫唐建义,那头广播说:“请唐建义同志到公社办公室,请唐建义同志到公社办公室……”
队长正指挥着干活,自己也没得闲,听了广播还纳闷,问旁边的人,“喊我?”
“可不就是您?”
“啥事这么着急,不知道忙着收粮食啊!”
他放下锄头,紧赶慢赶地去办公室,看看啥事。
“哟,唐同志,接到上面的喜报,你们队上上塘村的有个叫唐心的女同志考了全省第一高分,省状元!”
“上面的同志说这回是全国卷统一考的,咱们唐心同志的分数很高,总分只扣了四点五分,这个成绩等全国成绩都统计出来,很有可能排到全国都是前面几名的,不说第一,前三应该没问题!”
唐队长听得目瞪口呆,怀疑自己年纪大了耳朵出岔子了,他掏了掏耳朵,“你说啥,唐心?省状元?”
公社书记抬了抬眼镜框,笑得和蔼可亲,说话的声音都大了,“唐同志,你没听错,县里教育局同志还跟我打电话了,夸咱们这地儿人杰地灵,是这个。”他比了个大拇指。
唐队长回去的时候几乎是飘着走路的,别的话全没听清,只知道一样,他们队上的特别勤快的小丫头考上大学了,她还不是一般的考上,竟考了个第一,状元!
状元啥概念?搁古代都是当官的料子,哪怕唐心是个女娃娃,队长也不敢小瞧了,跟以前疼爱小辈不一样,这回看唐心的目光都变了。
大学上对庄家泥腿子来说都是遥不可及的一物种,下意识就觉得这样的人铁定是脑子顶呱呱,顶顶聪明的人。
等队长回去将这个消息公布出来的时候,村民们全都惊着了。
公社和队里都挂出了红色横幅,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写着人家唐心考上省状元了。
不等村民们消化完这个消息,第二天邮递员就来了,将一封信交给唐心。
边上的人凑过来看,问是啥?
唐心心里已经有预感了,打开一看,诺大的录取通知书字样映入眼帘。
“京北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