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适,皇帝,就,就先退朝吧。”
“母后,母后?!”
天子大惊,“您怎么了?!”
“退朝!退朝!”
山芷娴疯狂的声音回荡在奉天殿里,好似暗夜的夜枭,凄厉又刺耳,带着一种不祥的征兆。
她被宫婢搀扶起来,百官已全部跪下,而左弗却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坦然接受了百官的朝拜。
山芷娴脚下发软,天子眼露惊恐,眼泪不受控制地掉落。
“要善待左爱卿……”
原来……
父皇是这个意思……
手指在扶手轻弹着,左弗居高临下望着跪倒在地的百官,随堂太监明明已喊了“退朝”,可却没有半个官员起身。
一些人为了大明在忍,一些人是丧了胆气,而更多的人则是投向了左弗。
从先帝死那刻起,就无人能牵制她了。早一点放弃抵抗跟晚一点放弃抵抗有什么区别?更别提还有太后这个蠢货在火上加油。他们纵使拼了老命又能如何?先帝在,百姓尚知君父;先帝故,只剩左弗名!
若太后不作死,小天子聪明一点,左弗或许还不会露出獠牙。今日她就是要告诉世人:无谓你们怎么猜忌,也无谓这顶龙冠是不是在我头上,你们只需要知道,我有这个能力将天地变色,叫江山改姓!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无论你谁!人臣或君王!她左弗大半生都在做朱家人的刀,但是下半生,若你有不对,她便不再当这把刀,而是要当持刀人!
天子站在那儿,身子控制不住地颤抖。小小年岁的他何曾见过这样的场面?那个总是对他笑眯眯的左先生竟是这样可怕的人!
山芷娴被宫婢搀扶着,眼前一阵阵发黑。她怎么也想不明白,在这个崇尚忠君的年代里,左弗做出如此僭越之举,为何就没人敢发一句声?!
她想起了朱慈烺唯一对自己温柔过的那一回……
原来……
那并不是哄自己的假话,也不是他偏心左弗,而是他真得做不到!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她是什么时候聚集起了这么大的能量?
透过溅血的帘子,她望向那个人的背影,她稳稳地坐在那,朝臣跪在地上,无一人起身。
时间好似被冻结了,所有的一切都在她的气势下被凝结,所有的一切都停止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坐在椅子上的人拿起笏板,轻声道:“我师门中有位大贤,号润之先生。想来有心的同僚也应读过的他书。不过你们可能不知道,润之先生不但是我师门中的圣贤,还是一位诗人。”
她轻轻一笑,“其中有一首,我特别喜欢。现就yin来,与诸同僚共赏。”
笏板在扶手上轻敲着,带起一阵韵律,略有些沙哑的声音回荡在奉天殿里,“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顿失滔滔。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须晴日,看红装素裹,分外妖娆。”
她慢慢站了起来,一步步往前走,朝臣们也慢慢起身,逐渐转身,面向着她。
左弗径直往前走着,脚步轻快却坚定,嘴里继续yin道:“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
她站住了脚,慢慢回身,望向了天子,语气逐渐激昂,“惜秦皇汉武,略输文采;唐宗宋祖,稍逊风sao。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只识弯弓射大雕。”
冲着天子轻轻一笑,目光瞄向帘子后的山芷娴,念出了最后一句,“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说罢便是回头,朝殿外走起,嘴里还高喊道:“润之先生还有另外一首诗,我亦喜欢,我便借花献佛赠予诸同僚吧!”
“西风烈,长空雁叫霜晨月。霜晨月,马蹄声碎,喇叭声咽。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从头越,苍山如海,残阳如血!”
诗念完,脚已跨出奉天殿的门槛,笑声从外传来,笑得是那样豪迈,那样肆无忌惮!
殿内,除去左弗一派的人都是脸色苍白,连成克巩也不例外。
第一首……
那是帝王诗啊!
人臣如何敢评价历代帝王?!
润之先生……
哪里是什么科学派先贤,这就是一个专门教人造反,教人屁民与权贵斗争的家伙啊!
而第二首!!
则是直接道出了左弗此刻的心境与意志!
接受朱家恩惠的左弗已死,而今她要推倒重来,做她自己!
恐怕君主立宪都不是她最终目标!
现在回想起来,那些书透出的思想很可怕!完全就是要百姓当家做主,你是天子也得趴着,你犯法跟庶民同罪!
风又起了。
吹得风铃叮当作响。
风过紫禁之巅,凌驾于王!
山芷娴眼前的变得模糊,又是一口鲜血喷出,所有的期待落空,所有的希望破碎,即便她的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