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走,强撑着跟在巫荧心身边,只是脸色苍白,显然也受了惊。
不过她到底见过些世面,也能主事,便道:“是,淑妃娘娘且放心,臣一定会注意。”
舒清妩原本以为巫荧心这就会走,结果她沉默地看了会儿舒清妩,突然道:“你也,不怕?”
“什么?”舒清妩一开始没听清,片刻才明白她在问什么。
今日就在舒清妩面前死了两个人,满地鲜血,戾气深重,舒清妩一个闺阁千金,论常理应当吓得颜色尽失行走不便,就如同那许多被人抬出去的命妇,就如同不知道反抗的太后。
可这些害怕和退缩舒清妩身上统统都没有,她甚至跟见过生死的凌雅柔一起留在百禧楼善后。
这令人颇为不解。
巫荧心一直没有走,实际上是在看她。
其实舒清妩也觉得自己有点奇怪,若前世遇到这样的事,她一定早就跑得远远的,吓得做好几天噩梦才能好转,现在却颇为淡然。
也不知是因为明白谭淑慧不会害自己,还是因为已经经历过生死,这一切对舒清妩来说都没那么重要了。
她确实不害怕。
舒清妩淡淡看着巫荧心,只道:“其实我还是很害怕的,好了公主殿下,您快回重华宫吧,百禧楼
一会儿就清场了。”
巫荧心沉默地看了她一会儿,突然伸出手来,在周娴宁他们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点了点舒清妩的眉心。
舒清妩被她点了这么一下,也没有闪躲。
她平静地看着巫荧心,巫荧心也平静地看着她。
少顷片刻,巫荧心收回手,对她道:“你,不一样。”
她指了指凌雅柔,又指了指自己,最后摇摇头:“都不一样。”
熊岑燕似乎也没能跟上自家公主的思路,也不知道要如何去解释,只能沉默地陪在她身边,谨防她再动手动脚。
舒清妩却明白了她的意思。
巫荧心其实是在说,她从小在血里长大,靠争抢才有了今日一切。凌雅柔在边关成长,见惯了将士们保家卫国浴血奋战,她们两个是两种人,却都是见惯生死流血,也都跟舒清妩不同。
舒清妩点点头:“是,我们都不一样。”
巫荧心最后看了她一眼,倒是没有再多言,领着宫人们直接离开了百禧楼。
等她走了,凌雅柔才长舒口气:“她可真是怪。”
舒清妩也没就刚才的事多评判,对李素沁和凌雅柔道:“咱们赶紧去看望太后娘娘吧,也不知娘娘那里到底如何了。”
凌雅柔张张嘴,最后只能化为一声叹气。
太后不会有性命之忧,谭淑慧再疯都不敢弑杀皇帝生母,但太后那张如花美颜,怕是真的毁了。
果然,一行人匆匆来到雅室前时,就听到里面太后的嘶吼声:“哎呦,你给我轻点!你这是要痛死哀家!”
里面一阵的哄劝声,舒清妩仔细听了,太医院的所有太医正都来了,正在给太后上药的应当是隆承志。
李素沁看了看舒清妩,见她轻轻点头,这才推开雅室的门。
雅室中乱成一团。
隆承志、雷飞昂、章星之与徐思莲俱在场,隆承志跟雷飞昂一个给太后清除脸上的血痕,一个给太后把脉,章星之与徐思莲守在一边,都在小心翼翼观察太后的伤口。
元兰芳、吴兰香、王兰依等都陪在太后身边,元兰芳更是小心翼翼给太后擦汗,怕她疼晕过去。
隆承志说了几次让太后不要多言,会撕裂伤口,太后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舒清妩她们的到来,也没引起太后的注意。
她的所有心神,都在脸上的那道疼痛难忍的伤口上。
就算不照镜子,她都能感受到谭淑慧刚才划得有多用力,那把染了许多人鲜血的剪刀就在她脸上狠狠划过,划破了她引以为傲的俊秀容颜。
舒清妩跟凌雅柔对视一眼,两个人也不好往跟前凑,直接来到次间,让李素沁去陪在太后身边。
徐思莲倒是聪慧,一看到舒清妩便赶紧扯着章星之跟上前来,等舒清妩跟凌雅柔在次间落座,徐思莲跟章星之立即给她们两个请脉。
不过……舒清妩跟凌雅柔刚刚确实很平静,脉象也是一个比一个好,两位太医听到最后,都不知道要如何禀报了。
舒清妩垂下眼眸,适时开口:“本宫这心口一直噗通噗通跳个不停,着实有些心惊胆战。”
凌雅柔立即跟上:“今天这一天可真叫本宫害怕。”
徐思莲跟章星之立即就知道要如何禀报,两个人异口同声说两位娘娘受惊了,需得静养。
舒清妩点点头,叹了口气道:“可此刻也不是静养的时候啊,太后娘娘那伤如何?”
徐思莲没有犹豫,低声道:“伤是能治好的,谭美人划得不算重,只要去除淤血敷上金疮药,不出五日伤口就能结痂,十日差不多就可以好全。”
舒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