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怅然
前两次见她都是在晚上,也只有这一遭,却是人来人往的大白天,沿途过往的人多,徐云慕身边跟着王猛这样体形彪悍的人,还有一眼看去Jing明的陈主事,很难不让别人多看几眼。
南宫梦霓住的楼上,窗户还是开着,想必经过今天事情后,她目睹宋寺丞被游街示众,经历众人唾骂,也无心多做其他,这个时候也该回来了。
只是出人意料的是,待咋咋呼呼的王猛在楼梯里说话比雷声大,嚷的别人也吵醒,三人来到她住的房间时,却见房门两边都是开着,里边仙子倩影不再,只有一个白发老妇人正在里边搬着收拾,叫徐云慕愣在当场,满心疑问道:「梦霓小姐,她人呢?」
弯腰的老妇人头也不回,在里边搬动着桌物配置,摇头叹气道:「她搬走了。」
徐云慕看着是她住过的地方,本来整洁典雅的家具摆设,都被老妇人折腾的体无完肤,一下子就变了味,只有那窗户是旧时模样,心里当真百般怅然滋味,都不知道说些什么。
咋咋呼呼的王猛俩眼瞧来瞧去,发愣道:「哎,梦霓女神怎么说走就走了?」
陈主事看出徐云慕落魄样子,用手推王猛,给他使了个眼色叫他不要说话,而自己勉强笑着过来道:「老爷也不用伤心,梦霓小姐不会搬远的,以后会有缘分见到,只是今后也请用心善待她养父,小姐自有一番感激的心。」
徐云慕轻叹转身道:「好吧,这件事就是你不提醒我,我也正会放在心上的,至于面见太子的这番事,却是近在眼前,无论如何都要见他一见。」
三人下楼时候,陈主事脸上有犹豫,毕竟人老Jing明道:「老爷也一定记得,太子不是一般人家,与他见面不是朋友消遣,可以随心尽欲,伴君如伴虎,言行举止定要慎重再三。」
王猛嘿嘿笑道:「那可不?老爷可Jing明的很,这太子就是今后的皇帝,要是巴结好了他,咱们以后可就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了。」
陈主事看他说的轻巧,摇头苦笑着不屑道:「你这浑人可真是庸俗的俗不可耐!」
徐云慕满是心事,也折腾的够呛,临走停在路口给二人说了一番话,才往家里负荆请罪。
经历昨天那般狂风骤雨的心机争斗,就算是白日晴天,事后回想都觉得浑身冰冷,唯一好的就是,从今以后再也没有人敢说他是纨绔了,为此除了一大害,风头出的比谁都大,俨然成了大英雄。
而他心心慕慕的梦霓小姐,佳人芳影在万人拥挤里匆匆一瞥,便不知搬去了哪里,真的是犹如一场大梦,才短短些许时间,就似几度春秋。
心里怀着负荆请罪的态度,雇了辆马车回来时候,刚一下了车来,白日明媚阳光在柳荫巷里分外灿烂,树上小鸟吱吱乱叫,徐家门口的丫鬟仆人一见了他又惊又喜,连眼神儿都不一样,跟出了什么喜事一样扭头就窜回去奔走相告。
徐云慕真是受宠若惊,还有些不好意思,进了自己家来,别人都把他当做少年英雄一样,再也不是眼里没长大的孩子,整个家都弥漫着欢庆喜悦。
唯独徐云慕心里清楚,此时此刻老头子不知背地里把他骂了多少回,这趟回来少不得要一些家法,等到了正堂门口,房门大开里边,房间里杀机暗伏,三五成群的家丁手拿杀威棒,把守在桌椅两边,居中端坐喝茶的正是老太傅。
令人惊奇的是状元爷萧明琅也在。
徐太傅还是那副典型的文人傲娇样儿,就算看到亲儿子从外边回来,都没用正眼瞧他,慢条斯理的隔着水,语气不善道:「回来啦?」
萧明琅在旁做陪,含笑看着二父子滑稽模样,徐云慕更不敢在情敌眼里出丑,只把脖子一梗,大跨步走过门槛道:「自然是您那负荆请罪的儿子回来了。」
徐太傅哼了声儿,傲气更浓,斜眼看他道:「荆呢?」
徐云慕伸手一滩,满脸无辜道:「这大秋天的,我去哪儿找荆背在身上啊?」
萧明琅把茶杯放下,明明想要看热闹,可还是郑重其事道:「公子此话倒是不错。」
徐太傅瞧了瞧自己儿子,瞪眼道:「只打一顿解解气就好了。」
徐云慕看了看两边一人高杀威棒,急道:「打我做什么?」
坐着喝茶的徐太傅一身傲娇,开始和他讲道理的道:「别说当爹的在别人眼前不给你面子,今天你是逃不了一顿打。」
徐云慕急忙给萧明琅使眼色,后者看在眼里一笑道:「不如就先记下吧。」
徐云慕得意道:「功过相抵,就不用记了。」
闻言老太傅蹭的一声暴起,吹胡子瞪眼的暴跳如雷道:「好哇,你这个大逆不道的小畜生,你自己没本事,还敢闯下这等祸事,累的我这老身板东挪西凑到处求人找关系,你出了风头完了就是,也有脸回来?」
徐云慕吓了一跳,猛的往后退了两步道:「您要是这样说的话就真见外了,平常总嚷嚷着孙丞相和你不对付,恨不能俩人斗殴一番,这下子我替您出了个恶气,也给爹脸上长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