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水乡,画舫珠帘,一派繁荣景色。近来这溯水河畔新出了一栋画舫,有七八层楼之高,停驻在岸边,气派又惹眼。若是打听一番,便会知道这是名贯中原的商贾——褚老板手里的产业。年轻的姑娘常常在这里驻足,盼望能偶遇这位褚老板,只是其人十分低调,只听闻他的产业遍布四方,却从未现过真容。
今夜画舫上似乎有贵客登门,远远望去,一片灯火通明,莺歌燕舞,彩绸飘扬。乐师在幕后奏着欢快的乐曲,美艳的舞姬扭动着纤细的腰肢,水袖上下飞舞,在暖红的灯光下夺人目光。桌上摆满了玉盘珍馐和醉人的美酒,每一桌宾客的身侧各有两位美人相伴,或喂酒,或布菜,好不风情。
“不知方长老今日可尽兴?”
坐在右首的一体态肥胖的中年男人笑呵呵道:“你们今日的酒真不错!”
“这可是北地上好的寒梅酒,据说每年只产得十壶,今日方长老可要不醉不归呀!”
中年男人眯着眼咂了一口酒,享受一般地摇了摇头,“褚老板,你这小徒小小年纪不简单呐!”
坐在对面的褚泽道:“长老谬赞,江尧不过还是个未及冠的小子。”他通身贵气,虽是金银珠宝满身,却一股不俗之气。
方长老举杯道:“既如此,我盟的兵器锻造便交给应先生了,褚先生切莫让我失望啊!”
男人与他一同举起杯子:“褚某自当尽心竭力。”
江尧起身,亲自来到方长老的桌前,为他倒了一杯酒:“方长老请满饮此杯。”接着他又附身,轻声说道:“长老喜欢的东西都已经进到您的府邸里了。”
方长老哈哈笑了:“好!”他接过酒杯将酒水一饮而尽。
“长老好酒量!”三人一边饮酒,一边观舞,一个时辰后方才歇息,方长老由美人搀着去了雅间,厅里便剩下二人。
褚泽吩咐:“你们下去吧。”
“是。”舞姬与侍女们一同退了出去。
江尧站起身道:“褚泽叔,我在宴席前收到消息,二长老和三长老那里的事情已经办妥。”
褚泽赞许地说:“你做的很好。”
江尧道:“我已经命大长老备好礼品前去暗灵堡,不日便能回来复命。此行的事务很快就能办完。”
褚泽点了点头,转而问江尧:“你已出来三年有余了,不打算回去吗?”江尧喝了些酒,不至于醉,但脸上有了些红晕,他说道 :“竟然已经这么久了。”
“褚泽叔,我一直有个问题十分不解。”
褚泽问:“是何问题?”
“你这么强,何必臣服于凤旸宫门下?”
褚泽摸了摸胡须道:“何为臣服?”
江尧道:“你所拥有的一切都烙印着凤旸宫的名字。”
褚泽饮了一口酒,道:“你还太年轻。”
“这次我回宫,你可随我回去?”这话他已经问了不下十次,他看得出来江尧眼里的冲动,他非常想回到那里。而每一次在 “是”字快要脱口而出的时候,便被他吞了下去,再吐出来时,变成了“不”。褚泽本以为他这次也是同样的答案,没有料到江尧干脆利落地说道:“是。”
褚泽愣了一下,笑了:“你这一走,我就少了一个得力的左膀右臂。”
江尧说:“褚泽叔说的什么话,我走了你笑还来不及呢!”
江尧回到房里,掏出那块乌木令牌放在面前,他用食指摩梭了一下上面的花纹。当日殷付之丢在他的面前,像是丢一件无用的物件。而当他带了出来才知道,这东西的价值重逾千斤。凤旸宫底下的每一件产业、每一名暗卫,见了此令牌,都如同宫主亲临,但他至今没有用过这枚令牌。
这是殷付之的东西。
江尧握着令牌躺上了床,月光透过窗子散落在他的身畔,风中掺杂着脂粉的味道。三年多,见了数以千计的人,看遍了美景与娇颜。过了这夜,他便要向西而去,重新回到那个地方。
江尧骑着一匹马,跟在右护法的车马旁晃晃悠悠地回了宫。离开之日无人相送,归来时却有人在宫门前等江尧。三年多未见,左护法依然是老样子,江尧喊了一声“奉玄叔”,飞身下马冲到门口,紧紧抱住了苏奉玄,苏奉玄也抬手回抱住他,“奉玄叔,我好想你啊!”
苏奉玄用力拍了一下他的后背,“你小子,这么久连信也不写一封,真是白眼狼!”
江尧笑道:“哈哈哈奉玄叔,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两人松开手臂,苏奉玄将他从上到下看了一遍,问道:“这次不走了吧?”
“不走了。”
褚泽摇着一方扇子从马车上下来,说道:“呦,左护法,别来无恙啊。”
苏奉玄道:“别来无恙。”他见了褚泽,脸上刚刚的喜色瞬间变成了不耐,褚泽笑问他:“左护法近来可好?”
苏奉玄道:“我好得很。”
“如此,褚某便放心了。”褚泽摇着扇子,带着身后的一干人等进了宫门,“褚某先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