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拉着他离开。
不过在往机场去的途中,他脸色比之前冷了些,总得来说还是有点不满意。
程幼婷看出这位不开心,想抓陆时亦聊天却不敢,捡了个正经话题开口,“小鹿,咱们以什么理由退营,就说待的不爽,老子不忍你了?”
陆时亦思忖片刻,“这么不太好,又不是全走了,里面还留着两支咱们国家的队伍。”
“小鹿说的对,”简大勇附和,“一旦撕破脸皮,荆涛他们也不好过,不如就说是个人原因吧。”
“好,就这么说。”
意见一致,简大勇掏出手机发邮件。发完后叮嘱陆时亦他大概会挨骂,如果看到骂人的键盘侠,别跟他们一般见识。
陆时亦点点头,觉得自己承受能力应该比较强,断然不会因为这种事生气。
等到晚上,训练营方公布“学员陆时亦因个人原因遗憾退营后”,看见论坛里那些不堪入目的话,他发现自己真是高估了自己的脾气。
——高飞飞飞:【呦呵,这才第四天,咱们的新人就跑了?】
——旭日东升:【玩不起了呗】
——磊子:【出国一定会被血虐,他不知道的吗?就这心理素质,还去什么训练营】
——爱新觉罗:【回楼上,正因如此,所以他回来了233333】
陆时亦没想到,“个人原因”四个字会被解读出这么多莫名其妙的意思,扣上那么多莫须有的罪名。
他沉着脸合上手机,开始打量周围的布置——飞机落地后,他男朋友没让他回公寓,而是把他带去了自己家。
两人早上醒来的时候,已经光溜溜地睡在一起,拒绝的话显得太矫情,陆时亦便没拒绝,非常自然地跟人家过来同居。
坐在餐桌前,他看看角落里的西洋钟,又看看沙发旁的花瓶,越看越觉得熟悉。
对于失忆的他来说,这些物件全是陌生的才对。那是不是能够确定他真的在往恢复记忆的方向发展?
他忍不住提起嘴角,掏出手机。这时,忽然有只手臂从身后揽住他的脖子。
紧接着,一道低沉的男声自耳边响起,带着刚洗完澡那种冷冽的水汽,“跟谁聊天呢,这么开心。”
“跟师姐,我的心理医生。”
陆时亦侧过头答话,结果刚一动弹,耳朵擦过两片软软的东西,吓得他赶紧转回来,“我约她明天治疗。”
“最近想起一些以前的事情了?”
“嗯,”结果没出来,陆时亦不敢说的那么肯定,怕让对方失落,只道,“有一点点。”
可无论是“一点点”还是“一大半”,对于两人都是好事。薄谦亲了亲陆时亦耳垂,随即动作顿住。
猛地想到了一些不太妙的事情。
“小朋友,”薄谦思考片刻,斟酌道,“等你恢复记忆,发现某些人骗你做了些无伤大雅的事,你不会生气吧。”
比如说,一会儿是律师一会儿是医生、自认为人家男朋友,还有坑人家叫“哥哥”什么的。
陆时亦警惕:“‘某些人’是不是你?”
“嗯怎么说呢”
薄谦深感头痛,此刻竟领悟出了“送薄老师去火葬场”的深层含义。
如果现在自己去火葬场,小男生弄死他的时候,能不能温柔点?
最后,薄谦把这个问题连蒙带唬的糊弄过去,并赎罪般地侍候陆大少洗了澡。
陆大少惊觉原来“男朋友”这个物种如此甜美,懒洋洋地靠在对方胸口,享受着一百块一次的头发吹干服务。
“薄谦,”吹到差不多了,陆时亦甩甩头,唤身后人,“如果明天治疗效果不好,你会不会失望。”
薄谦下巴搁在他蓬松的头毛上,“怎么说?”
“我一次接一次的失忆,你就要一次接一次的跟我解释,肯定很累吧。”
“不累,”薄谦立刻道,“但我确实希望你早点回复。”
“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看你内疚的表情。”
听他这么说,陆时亦赶紧揉揉脸颊,试图通过物理方法改变表情。
看他无意中露出的幼稚,薄谦勾起唇角,忍不住把人抱的更紧。
“比起我们,其实你更累,”薄谦轻声道,“每一次失忆,你都要重新接受一次自己生病的事实,重新适应你周围的环境,重新认识身边人。这样周而复始、从迷茫到失落的过程我没经历过,但我能想到有多难受。”
薄谦亲了亲他后颈,“宝贝,辛苦你了。”
这段日子,辛苦你了
闻言,陆时亦有些怔忡,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活了这么多年,他感觉自己并不是在过自己的人生。
他更像个旁观者——从他母亲去世以后,他对待这个世界的态度,似乎只剩下冷漠。
有人说他好也有人说他不好,有人喜欢他也有人讨厌他。有愿意支持他的粉丝也有黑子,有敬佩他的人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