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说话,她突然笑了起来,笑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正色道:“太师怕不是想多了,这天下是景和的,本宫更不是琉璃长公主,严太师信不过本宫,难不成信不过刘太傅与驸马的为人吗?”
她说罢,放下了帘子,“或许严太师才应该好好想清楚,这墙头草要摆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您老年纪大了,别一不小心摆的太起劲,闪了腰才是!桑琪,回府!”
严太师见着那马车扬长而去,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捋了捋胡子露出笑意。
她还真的是跟先皇一样的作风,若是男子就好了。
马车内,李锦瑟闭目养神了一会儿,睁开眼睛看了看已经伏在一旁睡觉的少年,看了看桑琪,“方才那个包袱呢,打开来看看。”
桑琪点点头从一旁拿出那个包袱小心翼翼打开,只见里面是一套黑色金线织就的衣裳,上面盘踞着张牙舞爪的龙,复杂的十二纹章以及一顶坠着琉珠的冠。
是冕服。
难怪严太师会说这么一番话,王家果然是胆大包天!
“待会儿回府后去摘星阁!”
“是。”
回府后,李锦瑟直奔摘星阁去,谁知去了之后发现院门关着,里面漆黑一片。
往日这个时辰沈庭继一般都是在书房看书,人去哪了?
难道是睡了?
她原地徘徊了一会儿,问守门的侍卫,“驸马人呢?”
“回公主,一个时辰前,沈家派人来接走了驸马,说是有要紧事。”
沈家?这个时辰来接人,她抬头看了看不时何时已经开始飘起了雪花的黑黢黢的天,继而又想到了今晚的事情,只觉得背脊一凉,出了一身冷汗,方才的酒意散了大半。
刺骨的寒意让她忍不住哆嗦起来,牙齿“咯吱”作响。
“来人!备马!”
桑琪见公主今日饮了不少的酒,回来的路上已是昏昏欲睡,现下又落了雪,赶紧上前劝道:“沈家许是好久没见驸马了,公主不如明早再去接人!”
她一碰到公主的手,才发现她的手冰凉的厉害,赶紧将进了院门,拿了件驸马的大氅给她穿上。
谁知近日脾气一向随和的公主面色冷的吓人,大步朝门外走去,便走便问道:“现下府里有兵没有,马上给本宫叫起来,院子里集合!”
桑琪见她走的急,并不理人,只得赶紧叫人去了。
不一会儿,院子里便集结了数十个侍卫,个个手举着火把,照亮了院子。
光亮火把下,李锦瑟黑亮的眼眸闪烁着光,“大晚上的辛苦你们走一趟,回来重重有赏!”
“能为公主殿下效劳,是属下的福气,不敢领赏。”
“有谁知道户部尚书家怎么走的前面带路?”
队伍中走出一个生的略微瘦小的说道:“属下知道,属下带路。”
“很好,你叫什么名字?”
瘦小侍卫没想到公主竟开口询问他的名字,一脸激动,“属下孙永,愿为公主效犬马之劳!”
李锦瑟点点头,带着他们大步朝府外走去。
公主府外,李管家已经牵着乌雷还有马匹侯在门外,他搓了搓手哈了一口热气,收紧了脖子的毛领,看着天上越来越多的白,心里暗自猜想驸马不过是回个府,公主怎么这个阵仗。
他正想着,便见着泠冽如同这天气一样面色的公主从府中走出来,那乌雷许久没见主人,鼻子里喷着气儿,打了个响鼻,低头蹭了蹭她的手。
李锦瑟翻身上马,看了看一脸担忧的桑琪还有那个一直跟在身后的少年,嘱咐道:“你先把他安置了,本宫去去就回。”
沈家祠堂。
沈复看着背挺的笔直跪在蒲团上的沈庭继,一脸沉重道:“你可知为父叫你回来时为了何事?”
沈庭继看着那重重烛火下排列成行的排位摇了摇头,“父亲的心意儿子向来都不清楚,有什么话还请您快点说。”
“混账!”
沈庭继冷笑,“怎么,父亲这是特地将儿子叫回来听您训话的吗?”
沈复背手朝屋外的天空看了看,“你是在怪为父当初让你尚了驸马?”
“不敢。”
“可你心里就是这样想的,沈庭继,我是你老子,你在想什么我心里明白!”
沈庭继闻言站了起来,看着父亲,“既然父亲都明白,又何必多次一问?”
“你!”沈复指着他,“此事你在怨什么,你不是一直喜欢——”
“您说的没错,”沈庭继开口打断了他,掀开挡风的帘子任那寒冷如刀子一样的风吹进来,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
“儿子是自小喜欢她,可李朝自有规定,尚了驸马不可出仕,先皇在世时也曾答应儿子,若是土地改革成功,他便将瑟瑟嫁我,可你们把她逼成什么样了!”
他收紧了拳头,一向冷静自持的他愤然的看着自己自小敬重的父亲,“先帝突然驾崩,你们这些人如群狼环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