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别动气,这事儿,恐怕不只博陵王家,毕竟当时分给农户们的田地数以千计,王氏一族只不过占了一部分。”
方才还满腔怒气的李锦瑟对上他温和的眼眸,变得平和不少,她看了看刘老汉,“你将你家娘子接来,且在府里好好住下,迟早有一天本宫会替你们讨回公道。”
那刘老汉一时激动,就要给她磕头,李管家知道公主不喜,赶紧将他拦下来,他一再道谢后,李管家又将人带了下去。
待人走过,沈庭继替她斟了杯茶示意她坐下,李锦瑟知道他有话说,便坐到了他对面,他慢条斯理的摆出棋盘,“咱们下一局。”
李锦瑟正想要说她不会,可好像上次见他与小皇帝下棋,自己分明是看的懂得,她从他手中接过白子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沈庭继略思索了一会儿,才开口道:“公主难道就不好奇,世家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李锦瑟想了想,问道:“难道不是为了农田?”
“自是为了农田,先帝改革时从世家手中拿了田,曾许诺世家出多少田地,那么他们将不用交多少田地的赋税,现下他们从百姓手中换回了田地,也就是说,这些田地表面上仍然属于农户,但是赋税是不用交的。”
李锦瑟脑里好像有什么要冲出来似的,皱眉道:“你的意思就是在这样下去,朝廷不仅缺少了大部分的税收,而农户们也没有饭吃,不出数年,天下将大乱?”
沈庭继点了点头,在棋盘上放了一粒黑子,“确实如此,先帝在世时曾多次打压世家,想要进行改革,试图用寒门跟勋贵来分裂世家的利益,可勋贵们过惯了锦衣玉食的奢靡日子逐渐形成了新的世家,原来的世家式微,难保心里不服。”
“他们这是笃定了景和刚登基没几年,而我只是一个女子,奈何不得他们?”
“公主既然知道,那便该明白朝廷动了世家的利益,他们便想推翻王朝,无论谁做皇帝,只要不影响到他们的利益,于他们而言并不重要,到时候,倒霉的只有普通的老百姓而已。”
李锦瑟皱眉,想不到封建社会的贵族竟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猛兽。
“也许公主现下该想的是现下太原大雪一事,难保太原沈氏不会做与博陵王氏一样的事。”
“太原沈氏?驸马你的本家?”
“正是。”
李锦瑟不得不对沈庭继刮目相看,她看着正敛眉下棋的沈庭继,手里的白子落在棋盘上,“那么驸马准备站哪一边?”
“不,沈庭继谁也不站,”他抬眸盯着李锦瑟,在角落落下黑子,“我师承刘太傅,从来站的都是天道,是大同!”
这话若是换成刘太傅来说,她只觉得刘太傅心怀天下,不愧为寒门之首,可这话放在沈庭继来说,李锦瑟心里满是震撼,一个奢靡世家教养出来的子弟居然心里有这么崇高的理想,不愧是她看上的人!
她又拣了一粒白子放到棋盘上,眼睛看向对面一身浩然正气的人,“那驸马以为该如何行事?”
沈庭继目光灼灼的看着她,“此事要问公主,李朝的命运全部掌握在公主手中。”
李锦瑟情不自禁的伸手覆上他宽大的手掌,脱口而出,“那二哥哥可与我共建一个大同世界?”
沈庭继闻言弯了弯嘴角,将棋盘上的黑子悉数捡起,放进棋瓮,“公主赢了呢!”
李锦瑟被他那抹浅浅的笑意晃了晃神,往棋盘上一看,只见白子已占了江山,果然,赢了。
那就,改革吧!
桑琪这时匆忙走了过来,见公主与驸马正在下棋,犹豫着是否要上前。
李锦瑟知道她有事与自己说,握着沈庭继的手不禁紧了紧,觉得这是个表忠心的好机会,她面上笑得春风和煦,“我与驸马夫妻同体,事无不可对人言,桑琪你有什么尽管说,二哥哥你说是不是?”
沈庭继难得没有抽回手,虽表情同以往一样淡然,但是她觉得眼里分明是含着笑的。
桑琪觉得十分为难,正犹豫不决,公主又趁机揉了揉驸马的手,“桑琪,你放心大胆的说,无妨!”
李锦瑟觉得她这个马屁拍的甚好,你想想,她一个一国长公主,摄政王一样的存在,任何事都不避他,这是多么大的信任。
桑琪一咬牙上前福了福,声音有些发颤,“柳公子来了,此刻正在公主院子正厅候着,说,”桑琪偷偷瞧了一眼面色已不大好看的驸马,闭眼咬了咬牙,“说,说是有急事找公主。”
作者: 李锦瑟:还记得那天桑琪进来的时候……(捂嘴片刻松开)驸马,你要相信我,我对柳公子没有半点想法!
沈庭继:是吗?需要我帮你回忆一下?
十方海:公主你就不要狡辩了,大家都还记得呢!
李锦瑟:来人,将这个口出狂言的十方海叉出去喂鲨鱼!欸,驸马你别走,你听我解释!感谢在2020-03-20 13:14:42~2020-03-22 00:04:5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