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钧,可真指不定,能干出什么事情来,连忙拽住还要回头,去说什么的霍荣钧,快步离开了酒楼。
经过这么一闹,贺书渊也没什么心情,再跟霍荣钧一起,出去吃喝玩乐了,而原本对秋闱成绩,并没什么感觉的霍荣钧,则突然对放榜,升起了一丝期待,每天板着手指头,数着放榜的日子,倒也同样,没什么出去玩乐的心思了。
跟贺书渊和霍荣钧一样,经过了最初四处游玩的兴致勃勃外,随着放榜日期的临近,来应天参加秋闱的学子们,都渐渐没了四处游乐的兴致,俱是情绪焦躁的翘首以盼。
不过,情绪焦躁的,也并不只有,翘首企盼的考生们,炎炎夏日,闷在炎热的室内,伏案阅卷的考官们,此时,也俱是满头是汗,心中烦躁无比。
秋闱的考官们,俱是在应天府中,任些文职的读书人,本身对时务,就不太了解,也并不太感兴趣,这会儿,阅起时务策论的卷纸来,难免更感无趣。
而且,此次吕尚贤出的,秋闱的时务策论题目,还是“北方蛮夷之族频频挑起事端,犯我边境,何以为之?”这样离普通人的生活很远,跟两国战争,有关的题目,让压根就接触不到战争,更对其一无所知的考官们,更加的不喜了。
幸好,他们只需要,把文章写的不错,内容看起来不离谱的试卷,挑拣出来,交给两位主考官就好,至于最终的结果,则是由两名主考官来决定。
七、八千人的时务策论考卷,经过考官们的筛选,最终,能送到吕尚贤面前的,不过不到五百张。
虽然一个人,要看四百多张考卷,也是件很辛苦的事情,但是吕尚贤,却看得极为认真,毫不敷衍。
这是皇上亲派的差事,又是为国家挑选人才的大事,对于任何一个臣子来说,都是一件莫大的荣耀,同时,也是一件不能有任何差错的差事,否则,不仅是对国家的损失,同时,也会成为他一生的污点,所以,他绝不容许此事,有半点的差错!
已经坐在闷热的室内,阅了半天卷的吕尚贤,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看着面前案几上的试卷,摇了摇头,心中十分不耐,“什么叫,那就派兵去打啊,把他们彻底打服就好了!国家要是有那个财力和兵力,还用得着你说吗?早就打过去了好吗!”
随手把这张卷子放到一旁,不太满意的吕尚贤,接着往下看去。
“不过是一帮未开化的蛮夷,我泱泱□□大国,不必理会他们这些跳梁小丑。说的倒是轻松,不理会他们,任由他们肆意践踏边境,那些被他们祸害的无家可归,流离失所,甚至丢掉性命的百姓们,怎么办!再纵得这些虎狼之辈,越发贪心,更加猖狂了,怎么办?”吕尚贤有些不悦的皱了皱眉,将面前的试卷,随手扔到一边,继续往下看。
“把边境的百姓都迁走,所有的田地、房屋全都破坏掉,实行坚壁清野政策,待到他们各项军资补充,都跟不上的时候,再配合军队出击,以逸待劳,将其剿灭。这个,倒是有些建设性和可行性,可是,不仅动静太大,会招来朝廷上,那些主和派的反对,而且,还会让边境的百姓们,背井离乡,同时加大其他地方的负担。”吕尚贤微微点了点头,拿起笔,在面前的试卷上,圈了一笔,放到另一面,继续往下看。
“派使臣前去,跟他们的君主陈述利害关系,让他们知道这样做的严重后果,他们就会重新考虑,会不会再这样做了。这是天天学习,把脑子学坏了吧!这样的文章,那些考官们,竟然也能拿给我看,真是…”看得都无语了的吕尚贤,猛地拿起面前的考卷,扔到一旁,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起来。
然而,这还不算完,吕尚贤一直看了几百份考卷,结果,竟然一个,比一个不堪,这几百张考卷中,竟然只有刚刚那个主张“坚壁清野”的考卷,勉强算是可以入眼!
吕尚贤心中越发的不满,就算通过秋闱的考生们,不会马上就去做官,将来还有春闱和殿试的进一步考核,可是,秋闱说到底,也是科举,这一为国家选拔人才的制度中,颇为重要的一环,如今,真的选出这样一群不通世事,连对国家事务,基本的思维方式,都成问题的人,对国家又有何益!
就算他们不了解具体的情况,可是,这么多,经过县试、府试、院试,一层层关卡,选拔上来,号称优秀之人中,竟然没有一个人,去考虑一下,那些蛮夷之族,为何要在边境,频频挑起争端。
连“因”都不去了解,又谈何“果”呢!
越发失望的吕尚贤,烦躁的抬手,揉了揉眉心,让下人,给他上了壶凉茶,拿起来,大口灌了两杯,这才将心中的郁结之气,稍稍压下去了点,无奈的叹了口气,又拿起面前案几上的试卷,继续看了下去。
“自古战事皆有所损,不战而屈人之兵方为上策。呵呵…说得倒是容易,怎么不战而屈人之兵?”吕尚贤对于他这个观点,倒是十分赞同,可是不战而屈人之兵,这一战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很难。
可是,随着他越往下看,脸上的神色,却越来越诧异,到最后,竟然有些惊喜的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