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陈氏大厦,西装革履的男人坐在沙发上,面对着一地狼藉,苦笑一声。
到头来,他在少年心中的地位竟低下到连生死大事少年都不愿告知的地步,要不是忠心耿耿的手下打来电话,他不知道自己能否控制那一瞬间想要杀人的欲望。
古知慎啊,古知慎,你也该清醒了吧。
可哪怕是被这样欺骗,他还是不愿从这个甜美迷人的梦境中醒来。
面容冷峻的男人,自嘲地笑了一声,若能清醒,他早就一枪崩了他。
“那小子敢这样骗知慎哥,我看他是活腻了。”周亚齐双臂交叉抱在胸前,埋怨道。
他就想不明白了身为c市无冕之王的老大,要什么样的人没有,随随便便到那个休闲会所,不是环肥燕瘦任君选择,怎么偏偏栽在了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身上,宁可放下黑道皇帝的身份伪装成一个普普通通的商人,也要和那小子处在一块儿。
顾舒这时皱了皱眉,想提醒周亚齐闭嘴,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作为感情更加细腻丰富的女人,她能感受到自家老大已经对那混账小子动了真感情,现在是无论怎样劝,都不可能把要扑火的飞蛾劝回来,他们唯一能做的也只有尽全力,帮自家老大抱得美人归。
想到这儿,顾舒给坐在一旁吓得直哆嗦的安氏夫妇递去一个安慰的眼神,“我认识安轻言,他是个吃软不吃硬的性格。知慎哥这么做,他难免会心里不痛快。”
她这话一出口,便点燃了周亚齐的怒火。
高大的男人瞪圆了眼不可思议地看向同僚,压抑着怒火道,“诶诶,顾大小姐,你还是知慎哥的人么?你们才见了多少面,就开始为那小子说话了。”
“你们给我安分点!”古知慎疲倦的声音算不上大,但他话音刚落,会客厅里就只剩下安母的低声抽泣。
顾舒是个女人,也许听她的没错,安轻言确实是个吃软不吃硬的性格,他也许要换一条路子了。
古知慎仰躺在沙发上,捏了捏眉心。
他们都以为他还在为方才轻言的欺骗感到生气,没人知道他真正气的是政府那边的人。
谁能想到,全球气象灾害会集在短短几小时内毫无征兆的爆发!以至于,眨眼间政府机关就不得不做出这样艰难的选择:全力抢救灾情还不算危急的内陆,把几乎所有的军队用于内陆民众的疏散,而受灾最为严重的几个沿海地区早已被暗地放弃。
上头的几个人几乎是咬牙死撑做出这样的决定。
他们不是没有儿女居住在这些城市,可天灾难逃,一切都还刚开始,他们要为全国人民负责。
其实研究所里的几个老古董早在几个月前就差不多算到了大事不妙,资料也第一时间移交到了上面。
可谁能想到会来的这么快……
洪水不但不会停下,反而会越涨越高,直到淹没几个市百分之八十左右的土地,即使是在最靠近热带的大陆最南端,气温也会下降到负二十几度,这样的事让中央的人怎么说,说出来恐怕gz,c市上层第一时间就炸了。
他们只能在那几个市广播中时不时暗示一下,并把军队救援不会很快赶到的事明说。
救援没戏,那轻言该怎么办?
这才是古知慎担心的,gz市的水位还会继续上涨,他实在担心西林大的破宿舍楼被水淹没,或是在洪水中摇摇欲坠,哪怕是知道许沫丽已经预言宿舍楼安全,他都不愿意轻言继续留在那个危险的地方。
可该死的,只要轻言最信任的许沫丽说宿舍楼是安全的,那他就一定会安心留在那里,谁让许沫丽确实有两把刷子。
说实在,要不是许沫丽抢了轻言做男友,他到真想招揽这个西林大的许大仙。
……
等轻言哈气搓手地从13楼天台回来时,幸存者们已经完全炸开了锅。
电子温度计上显示的温度已经低到了诡异的零下十五度,单单这个就足够挑动学生们那根脆弱的神经。可老天好像还不满足,又加了把火。
有好事者取了些洪水单独放在一边,半小时过去了连半点结冰的迹象都没看到。
这下就是小老头继续嚷嚷洪水有杂质不易结冰,叫大家不要慌,都没人理他了。
“我老家的爸妈说,军队进城了。村里老人都去连夜排队取钱。”
“你那边还好,我小姨家附近超市连塑料袋都被抢光了。”
“你们快来看这段视频……”
小老头特意把手机发下来一会儿,希望学生们能联系到家里人,好安抚他们的情绪。没想到网上铺天盖地的视频和帖子反倒适得其反加重了学生们不安的情绪,而他只能坐在一旁干瞪眼。
西林大原本排水系统就不太好,基本上年年都要被淹一遍,宿舍楼也经常断电,于是校长大手一挥,往每一层杂物间安了一台柴油发电机以备不时之需,一般由宿管帮忙保管。
郭骏兰带几个身强力壮的男同学撞开门,把五台发电机搬到了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