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光线暗下,走进了一栋屋子里,应深头上的遮挡物才被摘了下来。一段时间未接触光线,他的眼睛还有些不适应,半眯着眼一会,才慢慢睁开。
昏暗狭窄的房间,他坐在唯一的木椅子上,一抬头,就能看见墙上的屏幕,和角落的监控。押他进来的人已经不在,可能守在门外。他的手依旧被铐住,反在身上,一时半会应该不会松开。
应深简单理清了自己现下所处的情况。
头顶倏地一亮,一个戴着笑脸面具的男人便出现在屏幕上,沉默地盯着他。
应深透过监控摄像,和他对视。
“应博士,很高兴见到你。”
声音经过了变声器的处理,稍嫌刺耳。
应深面无表情,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我让你来这里的目的很简单,只是让你陪我玩一个游戏,赢了,你们就能安全离开;输了,当然就要永远留在这里……很有趣,是吧?”
尖锐的笑声,像无数根细针似的,扎进脑子里,一阵阵的发胀疼痛。
在应深看来,他就是一个寻求刺激的疯子,尽管他这些行为背后的真正目的尚不清楚,但他现在最关心的事情只有一件。王
“我要先确定沈文钦的安全。”
屏幕上的男人冷哼一声,但也没有拒绝,画面切换,变成了应深在视频里看到的那个场景,沈文钦低垂着头,脸色苍白,没什么Jing神,但胸膛有明显的起伏。
“放心,他还活得好好的,要是那么简单就弄死了他,岂不是少了很多乐趣。”变声器处理过的声音再度响起,“可以了吧?应博士。”
“不。”应深干脆地否定,“我怎么知道这是不是你提前录好的视频,我要和他说话。”
“呵。”男人冷笑出声,“不愧是你,一点亏都不肯吃啊。”
得了允许,应深才能勉强和被吊在空中的沈文钦说上两句话。
“……你没事吧?”
这时候,有很多话想说,却还是不自觉说了最没用的话。
沈文钦抬眼,深深注视着他,身形狼狈带着伤,眼底却还是亮的,甚至勾起一丝轻松的笑意,说:“放心,我没事。”
两人的状况都不太好,看向对方的目光却依旧充满希望和关心,不似身处无助的黑暗之中。
啪,啪,啪。
清脆的掌声突兀响起,面具男人站在一边,带着机械似的怪异声音,“两位的亲密感情,真是让人感动羡慕啊。”
微微上扬的语调,满是嘲讽。
“好了,我的耐心已经所剩无几,游戏该开始了。”
屏幕上的画面再次切换,变成了牢房一般的地方,铁栏杆里,是或站或坐的几个年轻男女,面上焦躁惶恐,坐立不安。
“这几个人,是我Jing挑细选的游戏角色,你我各三人,谁控制的人先死完了就算输,规则——就是没有规则,人都是活的,有诸多变数,这才有趣是不是?对了,他们脖子都带了电击环,不按照你命令行事的话,你有权采取电击,输出电压由你控制。”
一说到游戏,男人的心情似变好了很多,单从声音就能听出些许笑意。他稍微抬手,礼貌地示意让应深先选,不在乎会不会剩下的人战斗力底下,降低胜算或是怎样。
“我不选,这样的游戏没有意义。”应深摇头,眼神坚定地拒绝。对方疯了,他不会陪对方一起疯。几条鲜活的生命,就这么儿戏的夺取?没有任何一个正常人承担得起。
男人似乎早就料到了会得到这样一个答复,没有发怒,也没有强迫威胁,而是沉默了半晌之后,冷冷地说:“应博士是在维持自己心中的正义吗?既然你不愿做决定,那就只好让我来做这个坏人了。”
“不管怎样,游戏都会进行,你觉得你不做什么,那些罪恶就与你无关?很可惜,你手下那三个人,大概是要被你害死了。”
男人的每一句话,都在给应深施加巨大的心理压力。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生命的沉重无法估量,这时,做任何的决定似乎都是错的。
应深坐在木椅上,面上没有多余的表情,看起来淡定又从容,但他的背脊挺直,硬生生崩成了一条直线,像是随时都会断裂。
关押他的黑屋门被打开,两名戴着面具的男人搬进了一张桌子,放在应深跟前,然后一人绕到他身后,清脆的咔嚓声,手铐解开了。应深酸麻的手恢复了自由。但眼前两个健壮的男人显然经过丰富的训练,腰间放着枪,不适合轻举妄动。
门吱呀一声,又被重新关上。
桌面上的东西很齐全,足以支撑他们玩这场游戏。有详细的地图,纸笔,耳机,遥控器等。
地图不是常见的城市道路图,而是室内七拐八扭的路线,同时还标记了一些物品,比如某地有枪.支,可以获取然后攻击敌人。
“应博士,给你十分钟熟悉线路,到时间了就正式开始。”男人,或者说游戏要面对的对手玩家,如此平淡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