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到底有何恩怨,此时此刻两人在这荒芜空寂的湮海神殿前对峙,一切再也没有什么遮掩的必要。
&&&&她点了点剑锋,道:“都到这个地步了,有什么前情旧怨一并说清楚吧。我自认以前从未见过你,更不会跟你结下什么仇来,至于被你杀害的那只黑蛟,我不知道你们之间有什么纠葛,你屠我族人,这个仇我迟早是要报的。”
&&&&她下一句本想说“你若杀不了我,总有一日我会杀了你”,可掂量了一下目前的形势,丹渚杀她易如反掌,她想杀丹渚难如登天,这句逞强说出来也没什么意思,只会显得不知天高地厚,便咽了下去。
&&&&丹渚向着祭柱走了两步,看不见他的神情,只听他以与往常无二,却少了几分笃定的平淡腔调说道:“三千年前神魔大战,三界中生灵涂炭,有些族群甚至从此灭绝于世,其中有一个部族名叫泰泽。”
&&&&他回头看向乐岚,想知道她听见“泰泽”二字时的反应,可后者只是如临大敌地握着剑,脸上的神色除了警惕,只有三分不知所云的茫然。
&&&&她从未听说过这样一个名字,挑眉问:“泰泽……是什么东西?”
&&&&隔过三千年的光Yin,过去的事情早已过去,高高在上的化作图腾受众生敬仰,默默无声的则被碾作尘埃,连尸骸都不会为后人所记起。
&&&&“那个部族,亡于炎龙讨伐燧凤一族时放出的一场大火里。”丹渚顿了顿,深深地望着她,道:“泰泽一族与世无争,只是因为位于神界与魔界行兵交战的途经之路上,便遭灭族之祸,炎龙回去之后,非但没有因涂炭生灵受罚,反而降魔有功,受了擢奖。可那些无辜死去的亡灵,又有谁来给他们一个交代?”
&&&&乐岚问:“所以你便是为此才背弃天道?”
&&&&“天道有私,留之何用。”
&&&&他的语气如平时一般平稳无波,可其中却压抑着太多仇恨,仿佛暴风雨来临前沉郁无声的海面,平静的假象之下便是惊涛骇浪,乐岚心里微微一跳,莫非他与这个泰泽族有旧?
&&&&若果真如此,他对龙族的仇恨倒在情理之中,可当年之事全是炎龙神一人所为,他生性暴戾,残忍嗜杀,与其他龙族并没有分毫干系。
&&&&她吐了口气,道:“战火之下,难免牵连无辜,如你所言,当年受到牵连的并非只有泰泽一族,炎龙神业已殒灭,你即便想为泰泽族报仇雪恨,也不该拿其他无辜的人开刀。”
&&&&丹渚的目光瞬间凌厉起来,“普天之下,谁是无辜?”
&&&&他周身的气势骤然暴涨,一把夺过乐岚手里的剑,远远的扔到一边,乐岚劈手要夺回来,却被他先发制人冻住了经脉。
&&&&“我不是来和你说这些故事的,”丹渚把她丢在祭柱下面,道,“炎龙并没有死,我追查了两千年,发现他被封印在这座荒岛之上,我找到了他的所在,但却无法解开封印。”
&&&&两千年来,他尝试过很多方法,甚至不惜杀龙取血,以龙血破坏封印,但碍于当时布下封印的人实力太过强大,普通的龙血撼动不了分毫。
&&&&他之所以来到下界与那些凡人为伍,所为的便是守护人皇的紫薇正龙,原想正龙乃神官之一,龙血定会产生效果,却不料还没等到正龙现身,他便发现了更为合适的人选——一只下凡渡劫尚未成年的羲龙。
&&&&他扫了一眼乐岚胳膊上的咬伤,此时伤口上的焦黑较先前又加重了两分,在这座荒无人烟的湮海岛上,她总不可能是自己把自己咬成这个样子,除非她到过什么地方,接触过什么人。
&&&&只须一眼便能笃定,她已经见过炎龙了。
&&&&他问:“你方才是否进去过这座祭坛之下?”
&&&&乐岚靠在祭台的石栏上,仿佛没听见丹渚的话,怔怔地发起了呆。
&&&&炎龙神,湮海,封印,祭台,四样东西串在一起,在她心里搅起了惊涛骇浪,她原本以为祭台下关着的那人是和她一样被丹渚抓来准备祭天的倒霉鬼,甚至被不明不白地咬了一口之后,她也只觉得那人是个疯子,却从未把他的身份往更深处想过。
&&&&谁又能想到,外界传言里早已伏诛了三千年的炎龙神竟然没死,而是被关押在一座神不知鬼不觉的荒岛之上?
&&&&炎龙在说出“乐昀”这个名字的时候,应当是咬牙切齿恨之入骨的,但她竟然粗心到没有听出他话中的情绪,还以为他的声音之所以低沉沙哑,是因为体力不济的缘故。
&&&&现在想来,若不是炎龙身上有封印压制,恐怕她就不仅仅只是被抽掉一半的血那么简单了。
&&&&丹渚又道:“你方才是怎么进去的,把封印打开。”
&&&&乐岚摇了摇头,“没用的,我出来的时候把入口毁掉了。”
&&&&她毁掉入口,一是怕那疯子追出来,二是害怕丹渚找进去,谁料中间竟牵扯着这么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