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不作声地把他挟住了,手如铁钳似的把他提住,不叫他真的跪下——
苏先生看着我,那眼神很复杂,介乎于看神女和看恶鬼之间,或者是在看一只恶鬼披美人皮。他甚至觉得有点累了,很疲惫,只说:「师门小八从来不懂事,殿下愿意担待就多担待,不愿意……苏某也无计可施。」
我很诧异似的问他:「你不为三师侄和七师侄求,为八师侄女求?」
「……求殿下,饶她性命。」
「我有心要饶她性命,」我温声,「她也是活不久的。」
范深茫然地看着我们俩打哑谜,他只听懂了一些关窍,随即也很利落地跪下来了,样子很惶急,眼里都是恳求:「殿下……末将不知师妹如何开罪了您,但是求您饶她这次!」
我被逗笑了,连连摇头:「你这又是为他人请罪了。」
「你求我,我当然是疼你的,愿意让你成全所求。」
范二公子又被这一句「疼你」激得霎时面红耳赤了,我下地用完好的单手扶起来他,温声:「王内侍,把人放了吧,也带来跟我见见面。」
王内侍送了苏先生,击掌,暗卫从帐后压出来两位女子,她们俩都被绑得结结实实,甚至被堵了嘴。
我带点儿歉意看着范深,温柔地问他:「我来时,她们可就在帐后听着,我怕她们搅了局就暂时委屈了她们一下,你不会怪我罢?」
范深被我握着手,哪里还意识到我在说什么,只是涨红着脸一阵结结巴巴:「不…末将从来不会怪殿下的。」
那厢暗卫已经解了束缚,憨批女三马上就哭了出来:「你这贱妇!你这贱妇!」
我挑眉看她,还没回击,南秋就急眼了,冲上去俩耳光:「你再大放厥词就着人拔了你舌头!」
这发生得极快,范二公子还没有再请罪这八师妹就噼里啪啦挨了一顿打了,只是站在那里一味地哭,南秋拧了她耳朵掐她:「直呼殿下你也配!」
范二公子反应过来也急了,被我轻轻拿手指摁住唇:「嘘。」
我含着笑,不知道是警告还是提醒:「相同的话说多了,可就不值当了。」
帐里大半都是我的人,苏先生一言不发地袖手站在一边了,暗卫要么拱卫着我,要么压制着其他人。
王内侍在我身侧袖手站了,很温厚的模样:「辛公子走前与奴才交代了,若得了这二人,当场杀了就好,不论谁追责起来就叫去找辛公子……」
「任性,说是找他,可不就是叫人来找我?」
提起我们家小天使,我笑着摇头,虽然嘴里贬着,但是其实都是宠溺:「就是仗着我疼他。」
南秋恨不得直接拔刀把这俩人捅死了,她素来跟我一脉同气连枝,知道我的喜恶。可是看我不仅没什么反应,还转身又回到榻边坐下来了,简直心急如焚。我用一种极其温柔的语气说:「我今天只是来跟你们说说话,别用一种这样的眼神看我呢。」
「我可没有害过你们,从来都是你们背地里Yin我,」我失笑,「现在倒好,显得像我是坏人了。」
王内侍很乖觉,是时候捧场:「殿下,这些东西都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您可千万别跟她们计较。」
「本来我也不想跟你们计较,这一次次的,不停有人求我放你们一马,慕容晓,范公子,你们苏师叔,」我懒洋洋地说,「可本宫是要做君主的,不是放马的。」
「说说吧。」
我饶有兴味看着从一开始就低着头不说话的女人;「你怎么联系上乌越王的?」
她还是沉默。
我笑了出来:「别不说话呀……我一直想跟你说说话呢。」
「真的,从我认识你第一天起,」我缱绻地看着她,话语温柔得像是含着深情,「我就想跟你说说话了。」
这样的语调太温柔,温柔得让众人都以为我们是好友相遇。
而面前的女人只能缓缓抬起一张还算得上清丽的面容,她盯着我,再也不掩饰那昭然若揭的恨意:「……我与你之间本就没有什么可说的。」
「妹妹这样实在是让我伤心了。」我软着嗓子,「我以为,总得有点什么缘由才能让你恨着我呢。」
「恨?」
她冷笑了一声,尖锐地问我:「你毁我至此!还问我缘由?!」
帐里本来就静寂,她的声音简直落地都清越地能溅起水来。自从她们俩出现,苏先生就在一边眼观鼻鼻观心不掺和了,范二公子听得都一脸懵逼,总觉得我们都露出了陌生的面容。
南秋又气急,但是被我眼神止住了。王内侍缓缓皱起眉。
我倒是觉得很有意思,饶有兴趣:「这么说起来,你先害的我,只是你技不如人而已。」
「苏先生,」我突然点了一边装死的人,「你师门可有没有教徒弟要做个好人?」
苏先生在一边装死,从鼻子里挤出来低低一声「嗯」算是认了。
我乐了。
老子当场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