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上并不算秘密,此言一出,在场之人莫不变色。顾玦更是上前一步,劝道:“阿戎何必与谣言计较,岂不伤了父子和气?”
狄戎自然不可能说怀疑儿子的话,只面不改色,语气不容置疑道:“江湖上已有风言,且借此机会证明给所有人看看,我儿三先乃狄家直系血脉,谅那群小人也没胆再去传谣!”
顾玦还想劝,但见对方像是已定了决心,也就叹了口气,未再多言。四方天门弟子传信弟子速度很快,不过半柱香的时间,狄三先与经天灵剑便都到了堂内。
狄三先来时已听弟子说明此事,知晓父亲是为自己名声考虑,并不犹豫,向众人见礼后,便拿起了一旁的灵剑。
全场的目光霎时集中到了他身上,虽都是不信谣言,但其中意味均有些许的不同。
鸣木雀和黎别曲与他是青梅竹马,眸中多是关切之色;上池垣就等着黎宗倒霉,倒是对结果隐有期待;狄戎和黎宗并无波澜;顾玦看似担忧,眼中却有抹得色稍纵即逝,并无人注意到。
浅紫色的灵力缓缓注入剑身,按理来说当能催动灵剑,可事实上却如泥牛入海,毫无反应。
狄戎本是坐在主位,见此情形,霍然起身,死死盯着自己儿子,又看向那祖传的灵器,面色Yin晴不定,可见心中震动。
狄三先本是平静眸中也有些许错愕,想是灵力不够,干脆并指为剑,愈加提气。深紫色的灵力几成实体,缎带般缠绕身周,强大的气势以他为中心盘旋,吹得修为低些的弟子眼睛都睁不开。
可即使如此,许多人也都看得清清楚楚,这雄厚的灵力,竟然无一缕能够催动灵剑!
他难道真不是狄戎亲子?
这意外的结果可以说是出乎所有人的预料,诧异惊叹之声此起彼伏,莫说鸣木雀一众小辈,就连几个掌门都变了脸色,黎宗更是不可置信,像是对这真相全然不知。
狄戎还是沉着脸,背在身后的手却紧紧握了起来,额头也隐有青筋。但再隐忍,耐心终有耗尽之时,他等了足足等了一盏茶的时间,仍未有用,见不可能再有转机,才终于不再自欺欺人,忍不住喝道:“别试了!”
“父亲……”收起灵力,狄三先手上还握着灵剑,无措地看向对方,道:“这是怎么回事?”
狄戎却闪身出现在他面前,劈手夺下经天灵剑,不过微微运灵,便成功驱使…………根本就不是剑的问题!
狄三先当真不是我儿!
狠狠将这祖传的剑掷在地上,意识到自己竟然为阙近天养了二十四年儿子,狄戎踉跄两步,只觉得脑子都有些发昏,若非三个弟子在旁搭手,简直要直接晕倒在地。
身形晃了两晃才勉强稳住,他面容有些扭曲,额头见了汗,双目如电,恶狠狠地看向满脸讶色的黎宗,含愤带怨道:“小人安敢害我儿!”
若说传谣只是略损名声的小事,调换四方天门门主之子就是不共戴天的大仇了,黎宗再要面子也不能背这个黑锅,立刻便道:“实非我所为!”
“那你为何能写那封灵简!”狄戎怒极,厉声质问道:“你早知此事,却隐瞒至今!老实交代,你是何时下手!同谋者又是谁!”
旁边四方天门弟子见掌门发怒,俱是灵剑出鞘,手捏剑诀,一时间万剑丛立,全都指向季清弟子,似是不说实话就要动手!
黎别曲和季清弟子自不会坐以待毙,立刻拔刀挡在黎宗身前,刀身因注灵震颤不休,毫不相让与对面对峙!
气氛剑拔弩张,这里又是四方天门之内,动起手来并无好处,黎宗额头也见了汗,分辩道:“我黎宗一生堂堂正正!从不做亏心之事!狄戎,你我相交百年,难道还不清楚我的为人么!”
“王八羔子,你还有脸说不做亏心事?!”
木使等这个机会真是等的太久了,见那两个同盟翻脸,立刻上前一步,骂道:“判莺姐姐夫君罪时,你敢说没有私心?!拐我上池垣少主之事,你敢说是假的?!感情你还偷了别人家的小孩!你这种人!早就该下十八层地狱!我呸!”
黎宗只知上池垣对杏莺夫妇之死耿耿于怀,却没想到他们竟还知晓自己偷偷养大了杏莺的孩子,虽仍努力维持镇定之态,脸色却立刻白了几分。
旁边的黎别曲哪能容忍别人这般侮辱自己父亲,对着四方天门的刀锋一转,喝道:“上池垣木使!若你再敢胡言,休怪我不留情面!”
鸣木雀同样照夜灵刀在手,正待说些什么,却见木使冷笑一声,从怀中掏出一份卷宗扔给黎别曲,指着黎宗道:“胡言?那老娘就给你看看证据!这就是当年莺姐姐丈夫被定罪的证据!这个王八蛋以机密为借口不予我上池垣看,老娘费了好大劲终于找到了!你敢看吗!”
伸手接住,黎别曲张开卷宗,仅随便扫了一眼,就发现许多疑点,若当真是以此给人定罪,确实疏忽。
木使见她不语,又冷笑道:“这还不算完,鸣木雀便是莺姐姐亲生儿子!我上池垣的少主!他的腰上就有杏氏嫡系才有的风声木!你们敢验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