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勾了勾自己的头发,“有点发烧。”
可她的手刚触及到自己的发丝,就被温茵茵握住。
温茵茵动作又快又准,但握着凌芬芳的手腕时,却很轻,生怕伤到她。
感受到这一阵温暖,凌芬芳心一颤,往后退一步,却不想温茵茵很坚决地看着她:“我看看。”
说着,温茵茵轻轻撩起她的衣袖。
她手臂上又红又肿的一道道伤痕,令人触目惊心。
温茵茵倒吸一口凉气。
凌芬芳仓皇地收回自己的手,表情尴尬:“茵茵姐……”
温茵茵拉着她的手,坐在椅子上:“你父母还打人?”
凌芬芳低下头,自嘲一笑:“打了这么多年,我都习惯了。他们逼我嫁给住我们弄堂里的一户人家,那男的自从断了腿之后性格就变得暴躁,嫁过去指不定还要挨打。”
温茵茵不忍地看向她。
“茵茵姐,你不用担心我,我没事的。”凌芬芳轻声说道。
温茵茵握住她的手:“他们是你的父母,但不能决定你的人生。不愿意嫁的人,千万不要嫁,让自己成长起来,总有一天,你可以摆脱他们的。”
凌芬芳静静地看着温茵茵:“茵茵姐,你这么能干,还有魄力,真希望哪一天我也能成为像你一样的人。”
温茵茵笑了:“你会变得更优秀,更强大。”
凌芬芳的遭遇,让温茵茵感到沉重。从小到大,她的父亲虽然是个混账东西,但她母亲却一直是不离不弃,爱她到了骨子里。
说起来,温茵茵是被疼爱着长大的,因此她根本就没办法想象凌芬芳在家中受的苦是什么样。
一方面,她很心疼凌芬芳,另一方面,她也想要尽自己所能,提供帮助。
“芬芳,你这段时间给我帮了特别大的忙。我想了一下,十二块钱的底薪还是少了点,我给你提到二十块钱一个月,提成照样,但你得好好干。”
凌芬芳错愕地睁大了双眼。
十二块钱,她就已经觉得很多了,现在温茵茵竟一口气给她加了八块钱。
“这些钱你自己留着,千万不要给他们。等攒够了钱,自己搬出去住,以后就不用受那样的罪了。”温茵茵觉得不管说什么都没办法在实质上帮助到她,顿了顿,又说道,“如果需要租房子,我可以先借你一些钱,不着急还。”
凌芬芳从来没有感受过这样的温暖。
她怔怔地看着温茵茵,一双大眼睛中蕴着水雾,眼睛眨了眨,泪水似落非落,受宠若惊道:“谢谢茵茵姐。”
温茵茵笑着拍拍凌芬芳的肩膀:“苦日子会过去的。”
她就是最好的例子。
凌芬芳点点头,双手掩面,无声啜泣。
不管苦日子是否会过去,这工作都得好好干下去。凌芬芳没有再沉浸在伤感的情绪中,继续认真干活。
每到午后,店里总会涌入一批又一批的顾客,凌芬芳收拾好心情,尽量多卖出几件衣服,好报答温茵茵的恩情。
在店里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如果可以的话,凌芬芳甚至愿意住在这里。
毕竟只要在这里,时刻伴随着自己的梦魇总能她暂时从脑海中扫除出去。
只是很可惜,她开心得太早了。
到了店铺快打烊的时候,店里来了两位不速之客。
正是她的父母。
凌父推门进店,凶神恶煞,口沫横飞:“死丫头,你舅舅说你成营业员了,我还不相信。没想到你还真蒙着我们跑这种地方来!酒楼那份工作好好的,你为什么不干了?”
这是温茵茵第一次见到凌芬芳的父亲。
五大三粗的一个男人,身上穿的也是旧衣服,脖子红得出奇,一看就是常年酗酒导致。
“你是图这里环境好,坐着舒服是吧?”凌母紧接着说道,“我怎么生了像你这样不争气的丫头?懒成这样了,还好高骛远,真以为金山银山能掉你跟前?”
凌母眉毛稀疏,头发也少,剪成短发,贴在头皮上。她说话的时候指手画脚,嗓门子尖刻不已,只这一闹,就立马吓走了店里不少客人。
凌芬芳直接被他们吓懵了,人一进来,就想要躲闪。只是店面虽大,到底没个遮挡物,能躲到哪里去?
她快哭出来,只差跪地求饶:“爸,妈,我刚来这里,还没来得及告诉你们。”
凌母却不听,直接伸手拧着她的耳朵:“别跟我打这种歪心思,你当自己使的坏没人看得出来?”
凌芬芳惊呼一声,也不知道是疼痛还是难堪,让她不自觉落下泪。
凌母的眼中却流露出一丝变态般的狠毒,手上使的劲儿更大了。
温茵茵见过这么多不要脸的人,可很有人在她面前如此动手动脚,此时吓了一跳。等回过神后,她的目光瞄到收银台上装饰用的花瓶。
温茵茵连想都没有想,一手抄起花瓶,双手用力往凌母的脚上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