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鱼似笑非笑的，笑得比哭还要难看。
他收回手，小心地攀着她的床头：“小肉丸我来看你了。”
她的目光撞进了一个灰扑扑的眼里。
白海看着他，他的表情很脆弱动人，他的动作很小心诚恳，可她就是没有了要回应他的心思。
发出了刺耳的吱吱声音，脸的一边贴在地上，那留下了一片深色的水渍痕迹。
又从怀里掏出一块干巴巴的东西，脸上露出了些许红晕。
“小肉丸，我好痛啊…”可这病没法医。
“总之耀哥和你哥在楼下看电视，晚上门都不锁，你要是害怕了或者又身体发热不舒服，马上来找我们，知道了吗。”
“小肉丸你被我吓到了是不是…”他把手向她的脸伸去，想要将她抱在怀里轻声细哄，她却脸一撇躲了过去。
也许是因为感冒发烧的关系，昨晚刚降下去的体温，又突然升了上来，幸好哥哥发现的及时，晚餐过后就给她吃了退烧药。所以哪怕时间还不算太晚，难得的她有了睡意。
她不舒服地叮咛了一声：“唔…”
“这是我跑去给你买的饼，因为去的晚了没多少材料了，老板就给我用剩下的材料做了一个，我放怀里结果就变得不好看了，你先尝一口，要是你喜欢吃，我以后天天给你买，而且肯定能给你买到又好看又好吃的。”
讲白了其实就是借着这个借口想来看看小家伙的精神状态，发现小家伙并没有因为分手这件事情变得精神不好，也就彻底放下了心。
伸出手臂，想要将小夜灯给关了，却摸到了温热触感的一个东西。
“嗯。”她接过牛奶，“准备睡了。”
哥哥给她的床头留了一盏小灯，弄的夜色昏昏沉沉。
“齐鱼，我们分手了，你以后不能再爬阳台来我房间里了。”
她废了点力气把手抽了回来，果断摇头：“不行，齐鱼，我们已经不是男女朋友了，所以要保持同学的距离，你可以回到你的家去
“知道了。”白海乖巧应了。
“你看，这是你喜欢的糖炒栗子，我还特意让老板用奶油炒的，你之前不是说想要吃的吗？其实我都记心上了，我以后再也不管着你吃东西了，你喜欢的我都二话不说给你买行不行。”
送别了耀哥后她关上门，听话地喝完了耀哥给她端来的牛奶，盖上了被子沉沉睡去。
“哦。”黄耀挠了挠头，像是有些不好意思，“耀哥是来看看你睡没睡的。你哥也是，你都这么大了还乱动你手机，耀哥想着那家伙这方面头脑简单的，怕你生气。”
黄耀端了一杯奶，点了两下门，门里很快响起了脚步声。
“小肉丸我想过了，一定是我哪里做错了。我想了想，前两天我不是让你减肥吗，其实我是为了你好，真的，我希望你能健康一点，怕你挑食，才那么说的。”
齐鱼笑得干巴巴的，一点也不知道现在的自己其实很是狼狈吓人。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袋还热乎乎的糖炒栗子，献宝似的。
黄耀把牛奶给她：“小海睡了吗？”
他把糖炒栗子放在了她的手边，竭尽全力克制自己。
“好痛啊…真的好痛啊…”齐鱼痛得轻声轻声叫唤。
他看着她放在糖炒栗子边上的手，终于忍不住握了上去。
说着话的男孩眼睛完全离不开她，之前能光明正大看的时候，都怎么看不够的人，现在更是左看右看又装了十二分的小心，生怕女孩更加厌弃自己。
白海看着他，明明是在暖色的灯光下，他却脸色惨白，唇上没有一丝血气，也许是因为像上次一样爬树进来的，头发和身上粘了几片叶子，袖口和领口稍微凌乱，活脱脱就是一副被人遗弃的流浪犬的样子。
他拉开外套的拉链，边从怀里拿出什么，边迫切解释。
“呀。”白海马上惊醒。
她看了看自己大开的阳台门，叹了口气。
夜幕降临。
女孩白嫩的脸庞露了出来，白海打开一条门缝。
“我不是昨天约你今天要见面了吗，可是今天你好像心情不好，我就想着等晚上可能你心情好点了，就愿意见到我了。”
他怕自己这么做更惹人生厌，赶忙补上：“没事的，我都理解的，我在想是不是我太黏人了，让你不喜欢了，我本来想给你发消息的，想告诉你什么时候愿意见我都行，但是你好像不小心把我删了，我又怕打电话给你，惹你哥生气，才自己找过来的。”
白海脑袋也迷迷糊糊的，闭上眼后却总觉得照射在眼皮上的黄色灯光一闪一闪，灯影阑珊。
齐鱼蹲坐在她的床头，知道自己是吓到她了，也怪自己反应太慢，没有注意到灯影，心疼地握住了她的手臂。
像只流浪狗似的，他蹲坐在床边，握着她的手将脸趴在上面，从下到上仰视，“你让我今天睡这里好不好，地板或者厕所都行。小肉丸，离开你我真的没有地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