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许弈深是在暴雨声中醒来的,雨水冲刷了连日来的燥热,他推开竹窗,贪婪地呼吸清新空气,伸了个懒腰。
侧耳倾听,隐隐有人在说话。
陈叔:“查过了,那个银行账户没问题,是内地一个黑帮组织的。”
阮苍澜:“我就说小许不可能是条子,你不信,偏要查,现在安心了吧。”
陈叔:“他要真的是潜伏的条子,肯定不会让我们查到,阮爷你还是上点心吧。”
许弈深躺回床上装睡,不一会儿,阮苍澜回来了,俯身,在他额上留下一个温存的吻,见他眉睫微微扇动,有如蝴蝶。
“早就醒了?”
许弈深一惊,睁开眼,眸中含笑,嗔道:“腰好酸,你扶我起来。”
阮苍澜见他一副腰酸屁股痛半死不活的样子,就放心了,应该没被偷听到。
芭蕉溪是阮苍澜多个驻地中的一个,不过是个中转地,即便暴露给警方,影响也不大,但是要回到金三角城区,暴露据点就不好办了,陈叔的意思,是暂时别回,防备许弈深,阮苍澜却反驳了他:“我信他,说好了今天走,就不会反悔。”
交了货,陈叔只得妥协,这天许弈深窝在汽车上,假装疗伤,软软地没有力气,只瘫在阮苍澜怀里睡觉,汽车在山路上颠簸一路,中途还装作不适,下车狂吐一通,陈叔见他这样,也放松了些戒心。
哪有警察身体素质这么差的?
许弈深眯着眼,躺在阮苍澜怀里,默默记住每一个弯道,抵达城区时,他已可以大致判断出芭蕉溪的方位。
进了城区,在陈叔强行要求下,许弈深被蒙上眼罩,阮苍澜将他安置在了一处位置隐蔽的酒店,酒店面积不大,更像私人别墅。
房间整洁,大床柔软,灯光暧昧,一到地方,许弈深就急着去洗澡,刚泡进浴缸,阮苍澜就半裸着进来了,抬脚想和他挤着洗。
“我不要,你走开。”他推开阮苍澜。
阮苍澜却掐住他的手,抱住他光溜溜的身子,强行浸入水中,用不安分的Yinjing,蹭着他。
蹭得他有些痒,有些想要。
可是他强行忍住了,一下子跳出去,叫道:“我不舒服,你说了,你疼我,不叫我疼的。”
“好好好。”阮苍澜让步,擦干身子:“你好好泡,爷今天不弄你。”
说罢,退出浴室,许弈深这才回到浴缸继续泡澡。
阮苍澜退到走廊上,撞上陈叔,低声道:“是真被我弄狠了,不是装的。”
许弈深心思敏捷,这一来一回间,刀光剑影,他深知说出一句话,做错一个动作,就可能万劫不复。
他做戏做全套,假装头疼,赖在床上不愿意起来,睡了一下午。
阮苍澜出门应酬去了,许弈深待在酒店,突然听到敲门声,是侍应生送来新的毛巾,他接过,关上门,从毛巾里抖出一张纸条:“晚上宴会,水仙花。”
署名D。
许弈深一下子紧张起来,把纸条撕碎冲进了下水道。
据他所知,这次潜伏计划不止他一人,在他以前,万青山就派过不少队员进敏泰集团,皆被诛杀,没被发现的仅有一人。
万青山告诉他,D先生是敏泰的心腹之一,他潜入苍澜集团,此人会接引,他若实在走投无路,或者关键信息无法传递出去,可以找D。
晚上许弈深下楼,只见不大的厅堂里,人群三三两两聚集,非常拥挤,除了敏泰集团和苍澜集团的人,还有金三角的老板们,甚至当地官员,杯盏交错,处处欢声笑语。
他瞥了一眼,大厅中央有尊纳喀索斯雕像,美少年斜卧着,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
一个男人百无聊赖,和美少年一样专注,欣赏着水中倒影。
那就是D。
许弈深迅速记住这个人的脸,正好阮苍澜回来了,他似乎很受欢迎,走过人群,不停有人向他打招呼,以至于他用了好久,才走到许弈深身旁,跟他说悄悄话。
“好点了吗?”
许弈深点点头。
“今晚玩点新花样,怎么样?”
许弈深恼怒地瞪他一眼,他哈哈大笑。
这还是第一次,许弈深见到正装的阮苍澜,白衬衫很配他的一头银发,俊美得惊为天人。比起他,敏泰这个师兄就没那么Jing神了,胡子拉渣,目光凶残,身材干瘪,眼窝深陷,是长期吸毒的后果,许弈深盯着他,只见他抽了一口烟,将剩余的部分递给D,D毫不嫌弃,接过去继续抽,看上去十分亲密。
“那是谁?”许弈深明知故问。
阮苍澜道:“哦,我师兄,还有他的销售,杜泠。”
敏泰杜泠很快上了二楼,拉着阮苍澜和另一个生意伙伴胡老板,凑了一桌牌,敏泰坐在了阮苍澜对面。
许弈深本想在阮苍澜身边坐下,敏泰却使个眼色,让手下架住他,坐在了自己这边,用雪茄味儿熏着他。
“师弟,听说这小兄弟火气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