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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默默挪动了一下膝盖。这地上铺的是石砖,硬邦邦的硌人,上面虽然装模做样地铺了几根稻草但还不如不铺,细细的硬硬的草杆子硌在他膝盖上,更是痛的厉害,不用看都知道上面肯定是红通通的横七竖八的印子。
他断断续续跪了半个多小时,此刻腿都麻了,呲牙咧嘴的,傅一霖哭不出来他都要哭了。
片刻后傅一霖的助理给他滴上了眼药水,顿时一双眼睛变得水光淋漓,商平衍似乎有些不满,但大概是看拍摄效果尚可,便没再深究。
场记打板,又是一条。
这一条好不容易傅一霖的发挥能入了商平衍的眼,但是阮篙崩了。
他有一个往前膝行两步隔着铁栏杆抓住傅一霖的手的动作,但是或许是因为跪的时间太长了腿已经僵了,阮篙根本没意识到刚才衣服的下摆缠在了他的小腿上,往前动作的时候身子被衣服一扯,扑通又坐了回去。
实际上经过剪辑这一段也并非不能凑合,但是傅一霖终于找到了阮篙的错处,怎么可能放过,一下子就站起了身,怒道:“你干什么!”
商平衍“嘶”了一声:“卡!”
他摘下耳机便大步走了过来,阮篙正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但是跪坐的时间太长,稍微以直起来关节处便疼的叫人想缩回去,他试了几次都没成功,还好身边有人拉了他一把,阮篙站起身对着旁边的人道了声谢,傅一霖还在不依不饶:“你故意的吧,好不容易这条要过了最后出这种岔子,拖着大家陪你一起重来,你知道都几点了吗?”
阮篙:……
震撼我妈。
这个人是不是太不要脸了些?!
阮篙能忍这个?开口就怼了回去:“您老健忘?刚才为什么NG不大工夫就忘光了?要不要我提醒你啊!”
傅一霖张口就要骂,眼看着两边要吵起来,商平衍却一把按住了他,息事宁人道:“都知道晚了!也都挺累,大家再坚持一下,过了这条咱们就收工行吧,我掏钱咱们吃点宵夜。”
他给阮篙使了个眼色:“都是一个剧组的,互相担待着点。再来一遍,谁再犯低级错误别怪我骂人!”
阮篙知道商平衍的意思,以后还得相处还得拍戏,关系搞僵了不好收场,心里再窝火也只能忍了下来,老老实实地拍完了最后一场。他腿疼,不想走出去吃宵夜,小周倒是乐呵呵地要去,他便让小周给带点回来,自己一瘸一拐地回宾馆去了。
第22章 宵夜
阮篙回到宾馆冲了个澡,天气闷热,在棚里一身一身的出汗,戏服吸收了汗ye濡shi地粘在身上,一举一动都被牵扯着,难受地像是泡在了一罐子糨糊里,衣服干了shishi了干,难受得要命,冲了个澡才觉得身上松快些,累的躺在床上就不想动。
这还不是最热的时候,戏要从四月份拍到七八月,那时候才最折磨人,阮篙想都不愿意想。
他裹着浴袍在床上瘫了一会儿爬起来看自己的膝盖,那里已经跪青了,在他白皙的肤色映衬下更显得吓人,阮篙伸手按了按,有点疼,倒也不严重,他皮肤白,就是容易留印子,有时候睡一觉都会莫名其妙地青一块,他连药都懒得上,调低了空调,踹开被子缩了进去,一手揉按着酸疼的小腿,一手拿着手机看消息。
此时时间也不算早,已经十点半了,按理来说应该没人会有正事找他了,然而他还没玩多久,柳瑞一个电话打过来,吓得阮篙坐了起来。
经纪人是007工作制?
他手指一划接通:“喂,瑞哥你还没睡?”
柳瑞低声道:“你是不是又惹事了?”
阮篙一愣,随即想起今天片场发生的事,有些不高兴道:“是他们先惹我的。”
语气跟个在老师面前抱怨的小学生一样,柳瑞差点脱口而出“怎么人家不惹别人偏惹你”这标准回复了。
他把火气压了压:“你收敛一点,不要和傅一霖起冲突好吧?他的经纪人是铭华艺人经纪部总监的小姨子,她现在揽着傅一霖这棵摇钱树把他当宝呢,今天你和他吵了一架,明天他经纪人就敢给你小鞋穿,她那个位置动点小手脚你我有一点办法吗?”
阮篙咬着下唇,没有吭声。
柳瑞见他似乎听进去了,又啰嗦道:“他经纪人今天只是对我说了几句,还没真的干什么,要是她卡你资源给你接烂剧,总监发了话我也没办法的。我们现在没有靠山,就活得憋屈一点,以后会有扬眉吐气的那一天的,听见没?”
柳瑞平时又急又躁,说话都是用吼的,然而每次遇上事的时候都变了个人一样苦口婆心,阮篙被他念叨着心里一酸,但是嘴上不肯表现出来,硬邦邦地撅了一句:“知道了,我是那种没事找事的人吗。”
柳瑞:“你不是吗?”
阮篙愤愤地挂了电话躺回床上,心里有些发闷,弄得他透不过气,没有来由的烦躁好像一团毛线球一样混乱无序地将他裹扎在其中,阮篙理不出头绪也不知道怎么挣脱,最后直接把被子往头顶一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