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
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闻秋声跌坐在地,哇地一声哭出来:“我不知道,我做了什么啊!”
“喂,不就是救了我们一命吗,你不用这么高调的提醒我们!”陈策的声音从角落传过来,他的一只腿被压在了天花板下面,裹面粉一般裹了一层灰,黑漆漆的脸上只剩下那双冷残的眼睛能拿来验明正身。他怒道:“你们都瞎吗,来个人帮我抬一下石板啊!”
“就是因为不瞎,才不会帮你抬!”夏晴趴在地上冷声道。
“呵,你是吓到站不起来了吗?这幅蛆虫样子还真适合你。”
“彼此彼此,你也不过是角落里被钉死的耗子。”
“你……你们不要吵了,纪先生不见了!”最后还是闻秋声哭着帮陈策挪开了石板。
她这么一提醒,众人这才发现少了个人,准确来说,是少了两个。
“等等,女仆也不见了!?”李立群道:“她什么时候消失的!?”
“在闻小姐提出愿望的那一刻。”纪楚戎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走进餐室,道:“准确来说,是闻小姐提出愿望,人形骸骨消失时,女仆忽然冲了出去。”
“你没追上?”陈策皱起眉,要说这里速度最快的,也就是纪楚戎了,纪楚戎都没追上,那女仆的速度已经不是正常范畴了。
“不是没追上,是没法追。”待众人稍作休整,纪楚戎带他们穿过通往地下室的地门,只走了两三层阶梯,夏晴就不愿再下去了,越往下,心头的恶寒越是深重,胃仿佛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纪楚戎指向右侧的无底深渊,沉声道:“我追着她到这里,她跳了下去。”
“跳下去了!?”李立群等人紧紧贴着墙面,伸长脖子往深渊底下望了一眼,只一眼,就瞧得人头晕目眩。
“从这里跳下去肯定没命啊,那个女仆,她果然也不是人!”李立群咽了口口水,不想深思他到底和女仆接触了多长时间。耳畔忽然响起渗人的笑声,李立群全身汗毛乍起,跳脚道:“什么鬼东西!?”
“白迪!”纪楚戎低声责备道。
不要趁着夜黑风高气氛‘好’吓人啊!
“唔,抱歉抱歉,我是想问你,不会觉得脖子痒吗?”戴着染血面具的怪人笑嘻嘻道。
“痒?”这么一说,李立群还真觉得脖子有些痒,他的背紧紧贴在墙上,壁虎一样吸附住墙面,恨不得离那无底深渊远远地。此时,注意力从深渊分散开,立刻感觉到脖子痒痒的,好像有什么硬硬的细细的东西在轻轻刮挠脖子。
虫子?
想也没想,李立群伸手抹一把脖子,摁住那作怪的小虫子,然而,看清手指上扫下来的东西时,李立群发出凄厉的惨叫。他疯了般使劲儿甩手,将那东西仍得远远地。还没倒退几步失重感袭来,这才想起身侧是万丈深渊,心脏吓得几乎爆裂。
好在,千钧一发之际,纪楚戎扯着他的领子将他拽了回来。
双腿软成面条,李立群真想像闻秋声一样不顾一切地哭嚎一场。
众人看清李立群扔出的东西时,都没心思嘲笑他的胆小了。
那是一枚小小的,染着血,还粘着rou的指甲。
“她刚才还给你挠痒痒呢,你也太翻脸无情了。”白迪还嫌李立群不够可怜,还想冷嘲热讽,后脑勺忽然挨了一记重锤。
收回拳头,纪楚戎沉声道:“你给我安安分分地待着!”
这是很严肃的场合,女仆刚从这里跳下去,稍有不慎脚下打个滑我们也得跟着下去了,纪楚戎以前怎么没发现白迪这么能皮,还是说以前大多是两个人待在一起,没发现他这么能折腾人!?
等等,这么说难道我是已经被他折腾得习惯了!?
“我只是看大家太紧张了,想帮大家放松一下嘛。”白迪像往常那样贫嘴,纪楚戎却没像往常那样捧他场。
纪楚戎将之前和白迪探查到的关于地下室的情报开诚布公,这地方一时半会儿没法解决,众人商议片刻,决定先熬过今晚,等白天再过来一趟。
回去的路上,纪楚戎和白迪走在最后,对身侧的视线忍无可忍,纪楚戎道:“你看我做什么?”
“没什么。”面具后,白迪脸上没了轻浮的笑意,他沉默片刻,终是先退一步,松口道:“阿戎,有很多事情我没法现在告诉你,但有一点我很确定,我杀的每一个人都是罪有应得。”
“你有很多事情没法现在告诉我?”心底划过一丝异样感,纪楚戎苦笑道:“巧了,我总觉得,我好像忘了很多事情。”女仆宣读白迪的罪行时,他有愤怒,可是,与愤怒一起涌现的,是几乎要溺亡他的悲哀。
他的理智在狂怒,可他那无法用理智解释的情感,沉浸在令人窒息的悲哀里,两种极端撕扯着他,他坐在那里,听着白迪的罪,每一条罪都同等地落在他的肩膀上。
如果他是罪者,我就是他的帮凶,我与他一同生存,也一同毁灭,这种荒唐的认知占据了纪楚戎的思想。
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