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是升州师范附小才对。
“……你好。”
身后传来细细弱弱的呼唤,何危回头,又看见一个孩子在身后。他穿着鹅黄色的T恤和白色短裤,挎着小水壶,眼神起初是怯生生的,看到何危的脸后,渐渐惊讶到睁大双眼。
何危也怔住,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对面男孩儿的长相和他的童年时期一模一样。
“你是?”何危走过去,又大又亮的眼睛盯着他,“阿陆?”
男孩儿摇头,轻声细语回答:“……何危。”
何危一个激灵,扭头去看熟悉的山景,这里是伏龙山,还有眼前这个男孩的衣着,和梦里见过的别无二致。
他回到了童年时期,和那个世界的职员何危初次相遇的时间。
为了确认真的不是何陆,何危的手伸过去,搓着男孩儿的右脸,很快白嫩皮肤便开始泛红,黄衣男孩儿眼泪汪汪:“疼……”
“抱歉,我只是确认一下你是不是何陆。”何危收回手,从口袋里拿出手帕递给他,完全表现出成年人应有的沉稳气质,“擦擦吧。”
“那、那你是谁?”他怯生生的问。
“我也是何危。”
黄衣小何危歪着头,懵懵懂懂点头,接过手帕擦眼泪,却越擦越多,最后抱着膝盖坐在地上,把脸埋进胳膊里细细弱弱的哭泣。
“我不应该自己跑来伏龙山……妈妈爸爸和弟弟都不见了,我找不到他们……”
连说出的话都是一样的,何危坐在一旁安慰他,没事,很快就会找到,别着急。黄衣小何危止住哭声,悄悄露出一只眼,瞄着他:“你好像一点也不怕,你对这里很熟悉?”
“差不多吧,来过不少次。”何危笑了笑,“没办法,这里发生太多事情,想不熟悉都不行。”
“什么事?”小孩子好奇心重,扒住何危的胳膊,“这里有妖怪吗?我听他们说晚上会有鬼。”
“并不是鬼,有时候比鬼还可怕的是命运。”何危说。
黄衣小何危双眼迷茫,表情一知半解,虽然不太懂什么意思,但感觉很深奥的样子。他双手合在一起,由衷赞叹:“你好厉害。”
何危再次微笑,这个孩子真是乖巧可爱,忍不住伸手摸摸他的头发。忽然意识到自己和他一样,也是半大的年纪,做这个动作会不会有些奇怪?
“为什么独自跑来伏龙山?”
听他这么问,黄衣小何危噘着嘴,情绪都写在脸上,低着头双手在玩露在凉鞋外面的小脚趾:“我爸爸妈妈离婚了,要把我和阿陆分开,我以后和妈妈住,阿陆以后和爸爸住。”
“分开之后你们感情也不会变的,还是像亲兄弟一样。我和何陆——”何危想起当时梦境中的对话,便按着自己现有的身份说,“我和我弟弟一直在闹矛盾,阿陆很讨厌,我们感情并不好。”
“你弟弟也叫何陆?”
“嗯。”
黄衣小何危叹气:“我和阿陆感情特别好,不过我最难过的是爸爸妈妈离婚的事,我希望能和他们一直住在一起……你的爸爸妈妈离婚了吗?”
何危怔了怔,摇头:“没有。”
黄衣小何危那双黑亮眼睛闪着光:“那我和你交换好不好?我弟弟很听话。”
何危再次怔住,终于迎来这个命运的转折点。
他本想干脆的摇头拒绝,但三十多年来建立起来的那些亲情、友情,全部留存在那个世界,如果在这里选择归位,那么所有的认识的人、和家人的感情都将全部被抹杀,那个世界虽然还是有何危,可再也不是刑警何危。
何危捏了捏眉心,明明他是为了解开循环,若还是选择交换,那岂不是前功尽弃,还要被命运无情玩弄?
到了这个关键时刻,妈妈、何陆、连景渊、崇臻……一张张脸轮流出现在脑海里,人都是感情动物,何危罕见的犹豫了。
沉默片刻,他把黄衣小何危拉起来:“走吧,先找到下山的路。”
两个半大的孩子一路扶持,何危虽然意识是成年人,但身体素质只是个几岁的孩子,爬一会儿山就累得要喝水。而黄衣小何危更惨,饥肠辘辘,率先认输,坐在地上不愿再走。
“你走不动了?”何危扶住他。
“嗯,我身体不好,走路太多会感觉喘不过气。”
想到他有过敏性哮喘,剧烈运动肯定会受影响,何危笑道:“你的体能不行,以后还是找个办公室的工作好了。”
黄衣小何危看着他:“那你以后想做什么?”
“警察。”
他的眼中再次闪烁着崇拜之光:“好厉害!”
天色渐晚,两人走走停停,不知何时起,一阵浓雾笼罩在山林,何危看着四周,能见度已经降至三米之内了。
来了。
黄衣小何危紧紧攥着何危的手:“哇,好大的雾啊,走丢了会不会找不到?”
“嗯,你跟紧我。”
他们两人沿着山路摸黑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