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裕在接到消息的时候瞬间变了脸色,当即下了决定直接回京都,此时江南这边的钥匙他已经从前朝太子分裂的属下,如今改名换姓的江南富商手里拿到。
他怎么也没想到,师兄会出事。因为习的武法副作用发作面容有些苍白的青年神情懊恼,他就不该让师兄去京都的,分明京都势力那般复杂,他主管雁秀楼,去的话会更加合适。
不过如今想什么都没用了,冯裕不顾嫣然的阻拦直接和她们兵分两路,嫣然带着钥匙回雁秀楼,他去京都。嫣然来不及反对,眼前容色出众尤带些许苍白的青年就没了踪影。嫣然捧着被留下的盒子气得直跺脚:“褚琇就是个祸害!”背后几名手下听见这句话不敢插话,只能假装什么都没听到……
而另一边,被关了几天就昏迷了几天的褚琇浑身上下都被摸了个遍,别提藏宝图了,连身上各类的瓶瓶罐罐药物以及身份证明都被搜了出来。
面容冷峻的男人捏着被搜出来刻着一道道看不懂符纹的玉牌,手指在桌上轻扣,一旁的属下都低着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雁秀楼……”男人捏着玉牌,突然笑了。一旁的下属头埋得更低了,一时书房里只剩下男人的奇异的笑声。
传闻雁秀楼楼主是二十出头的妩媚青年,只是没有人看见过他的脸,雁秀楼主常年穿一身红衣,打着一把红伞,披着宽大的斗篷将整个人都笼罩进去。他可以确定,这个人不是雁秀楼楼主,可是能拿到号令雁秀楼玉牌的与雁秀楼楼主必定关系匪浅。
风如岩把玩着那枚玉牌,如果这个男人足够重要的话,说不定他能利用到雁秀楼。风如岩收了玉牌,表情冷淡的道:“好好招待他。”
地牢里昏迷的男人被解药后“好好招待”了一番,褚琇浑身血痕,身上之前中的药余力还在他浑身都没什么力气,他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而且糟糕的是他身上雁秀楼的东西恐怕已经泄露出去了。不过幸好的是,想必雁秀楼已经得知了他被抓的消息,那枚玉牌已经废掉了。只是……褚琇在面对来对他施刑的人的时候神情冷淡,看似已经出气多进气少却在暗地观察周围寻找逃出去的办法。他现在就担心一个问题,师弟得知消息一定会来救他,可是师弟练的功法副作用发作恐怕就在这几天了,这也是他不愿意师弟来京都的原因。京都势力复杂,如果师弟来了京都……越是想到这个问题,褚琇越是心里焦躁,他一边伺机逃出去,一边暗自祈祷师弟不要来。
然而他一直不希望来的人还是来了,青年青丝如瀑头上只绾了一根红玉簪子,一身红衣笼罩在宽大的斗篷下,一把藏着无数兵器利刃的红伞遮盖住了青年的容貌。青年一路悄无声息的进了王府,见到了有所察觉迅速从地牢提出褚琇带着人与他形成对峙局面的风如岩。
红伞遮盖住了青年的脸,以至于没有人看出青年在看到风如岩脸的一瞬间些微的失态。只有褚琇察觉到了,师弟捏着伞骨的手收紧了一分。他心里咯噔一声,虽然不明白是为什么,但是总有种不好的预感。然而他如今说什么都没用了,只能用紧紧的盯着一言不发落在对面院墙上与魏王对峙的人。
没有想到最先与青年交手的人居然是魏王——风如岩。二人身影在树顶枝叶间翻飞,看似寻常的一招都蕴含了大半的内力,面对这个男人冯裕想到了些不好的回忆,还有担心褚琇的状况。过招之间越离越近的男人令他倍感不适,一时躲避交手间他的红伞被打偏了,冯裕虽然立马接住了伞,然而对面的男人却也看到那传说中没有人见过面目的雁秀楼楼主的长相。
气质妩媚明艳的青年脸色有些发白难看,却不掩青年的好看,那双眼角有一颗小红痣,像一汪潭水一样的眼睛令他觉得有种扑面而来的熟悉感。
风如岩脑中猛然闪过五年前在那个破庙里被他压在身下像猫儿一样被他索求着带着哭腔软软的叫着的小乞丐,那双眼睛……
有些走神的冯裕接住了伞分快的闪躲,却被突然袭来的一招掀起了斗篷的一角。因为有伞的遮掩,从褚琇一行人的角度看不到什么,风如岩却看到了青年斗篷下宽松外袍在胸部的隆起。
风如岩的动作像被按了暂停键,他与脸色难看眼神厌恶的看了他一眼的青年对视了一眼,然后被青年一掌拍飞。“王爷!!”
见青年掠过树顶很快就要带着褚琇离开,风如岩脸色剧变,他从袖中快速的抖落出一只很小的几乎透明的小虫,小虫像是认路似的,快速往褚琇的方向而去,钻进了受伤严重没有察觉的褚琇身体里。
其他人根本不是冯裕的对手,他很轻松就环住褚琇迅速的离开。有人来搀扶风如岩,风如岩一把拂开来人,自己站了起来擦掉了嘴角的鲜血,神色难明的看着那二人消失的方向。他闭上眼睛,脑子里浮现出的,是当年他解药后把衣衫不整的小乞丐丢在破庙里离开后与那群乞丐擦肩而过的情形。风如岩掐紧了手指,眼睛有些发红,当初,那种情形小乞丐会遭遇什么可想而知。终于见到那个人的时候,他有种松了口气心中石头落地,像是哪里终于被填满的满足感,可是随之而来的,是巨大的恐慌。他要怎么面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