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朱国建朝百年以来的首都,繁华聚集之地。
有权者、有钱者都在这里,有一日能掷千金的富商,也有一句话能让国家震荡的权贵。
而Yin影也如影随形,巷子内的犯罪,与大片的贫民窟,以截然不同的方式,影响这个都城。
花街的后方,一个穿着褐布衣的青年走入暗巷,他戴着黑纱笠,看不清面容。几道不友善的视线尾随着他,但他恍若不觉,径直走到一户门前,以一长两短的节奏,敲了几下门。
十分钟后,青年坐在狭窄的屋内,对面是一个穿着破烂的大叔。他坐姿随意,但眼神却锐利,直盯着青年。
“我不知道你是哪家的少爷或仆从,看你细皮嫩rou的样子,来这里做什么?”
青年:“我要杀一个人。”
“谁?”
“姬无缺。”
当朝的宰相,手握权柄的人。
几天后,宰相府挂上了白布条。
朝廷中,皇上坐在龙椅上,看着空缺的位置,宰相之位。
底下的臣子们一片安静,俯首不起,刚才还有人哭着说失去国之栋梁。
但皇上心知肚明,所有人心里盘算的都是权势。姬家似乎要倒了,下一个宰相会是谁?
这件事太突然了,让他完全反应不过来。同时边境传来捷报,殷家长子成功击退叛军,这应该是好事,但他总有种隐隐的不安。
况且,殷家最近的动作有点大。殷家世代安静居于藩地,保持中立,不参与权力斗争。但今日送上的奏章中,竟有一半是陈请殷家家主回京,加强京城的武力。
他年少时因宫廷相争而离开朱国,数年后才回来,凭着机运和身边的人继承大统。
在外流浪很痛苦,随时不知明天会发生什么。但偶尔也有快乐的时候,他曾和其他人一起蹲在地上,拨开干泥,手忙脚乱地吃偷来的叫化鸡。
但现在,看着底下一片俯首的臣子,以前在他身边的人已经一个不剩。现在他四周总是簇拥着人,但每个都是一样的虚假的脸。
他突然感到寂然的空虚。
软弱的想法转瞬即逝,皇上把下任宰相的奏折搁在一边,挺直身子。
“诸卿为国忧虑,朕甚是感慰。”
“此时事务繁多,宰相之职不可虚悬…….”
众人低着头,看似恭敬,有些神经紧绷,有些则唇角露出笑意。
但这一切都在皇上的一句话下冻结。
“下一任宰相,为姬子虚。”
所有的人,此刻都是一个想法—这家伙是谁啊?!
皇上面容平淡:“姬卿为姬相的四子,出身名门,目前任乌城县令。”
乌城是座极小极穷的城,不说都会忘记在地图上的位置。
“此子熟悉政务,因奔父丧,已在京城。国不可无相,朕已允他带孝上朝。”
“此外,”皇上的声音转冷。“姬相之死,和当年楚云飞之死,务必用全力调查。”
与此同时,姬无缺—现在将被外人称为姬子虚,坐在窗边,看着外头逐渐转Yin的天空。
这里是以前囚禁楚云飞的房间,没有任何整理,维持对方离去时的凌乱模样。
姬无缺漫不经心地想:以前在乌城设下的假身分派上用场,下一步,刀该出鞘了。
一只鸽子飞过天空,姬无缺盯着牠,直到牠的身影完全消失。
那是一只信鸽,朝廷用的。他知道内容是边境探子的报告,半真半假。
朝廷所有传信,无论快马、飞鸽或密探,都在姬家的掌控中。
他突然微笑起来,轻声自语:“阿飞哥哥,当年害你的人,一个个都得死。”
“看到我杀了他们,你会高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