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
闻近纯吃吃笑道:“陛下,莫急嘛——”
新帝蓦然脸一冷,将她一推,站起身道:“休要得寸进尺!朕连皇后都许了你,你还不放心什么?你再这般搪塞下去,朕倒要怀疑你的心田了!说实在的……”他微微睨着闻近纯,“你一个妃子,久居深宫,如何能知那般大事?莫不是骗朕吧!”
闻近纯惶然站起,要说什么,新帝却已拂袖而去,闻近纯顿时慌了,抢上前去,一把拉住新帝的袖子,“陛下——”
新帝对还未走远的尚衣局宫人道:“礼服倒也不必急着做,等朕的旨意再说。”
女官领旨退下,闻近纯脸色大变,声音已经带了哭腔,“陛下!”
新帝理也不理,径直往前走,闻近纯提着裙子跌跌撞撞跟着,忽然咬牙道:“陛下——陛下——景仁宫您好久没去了,愿意带臣妾前去瞧瞧吗?”
新帝霍然停住脚步,回头看闻近纯,闻近纯泪盈盈仰望着他,缓慢点了点头。
新帝转怒为喜,伸手捏了一把她的脸颊,笑道:“朕的皇后想去哪,朕都陪着。”
闻近纯抹一把眼泪,也笑了,新帝亲自携了她上了御辇,去了景仁宫。又示意跟随的太监宫女都等在宫外,两人进了殿门。
大行皇帝葬礼结束之后,新帝并不愿意迁入景仁宫,因此暂时封宫。护卫也撤了出去,此刻推开淡淡蒙尘的大门,吱呀一声声响空寂,新帝心中一紧,但随即看了一眼头顶,便安下心来。
他身边如今也安排了暗卫,是母后这些年积攒下来的人,很是忠心能干,安全无虞。
闻近纯却一脸烂漫,牵着新帝的手往内走,一边悄声问:“陛下不带几个人在外面守卫吗?我每次进这宫殿都心里发毛,好像先帝的Yin魂还未远走,还在哪个角落瞧着我们……”
新帝给她说得心中一突,但因为她主动提出带护卫,倒更加安心,笑道:“朕是真龙天子,百邪不侵。你怕什么。”
闻近纯便拉了他往皇帝书房走,道:“臣妾上次瞧见景仁宫管事太监老孙鬼鬼祟祟藏东西……”
新帝心中一动,想起孙太监莫名其妙的失踪,更信三分。
“你如何不去拿走?”
“那东西何等尊贵重要,臣妾什么身份,敢去染指?也不过想着,将来为陛下尽一份忠心罢了……”
新帝心中冷笑。
进了书房,闻近纯却不急着找东西,从袖子中抽出一张明黄笺,笑道:“讨个陛下喜话儿……”
新帝双眉一挑,知道她是要字据,心中有些恼怒,想起母后嘱咐,终究是忍了,似笑非笑接了笺,正要写,闻近纯却道:“不敢要陛下亲笔,陛下只留个印鉴给臣妾便成了。”
新帝想着她要空白纸上印鉴,想必是贪心不足,还想在皇后位上再为家人谋官?真是可笑,也不想想,若他不乐意,印鉴有什么用?
反正这女人也做不了真皇后,便虚与委蛇罢了,他取出随身印鉴,痛快地按了。
按完一抬头,却看见昏暗光线里,女子一张脸雪白,双眸幽幽闪光,深邃如黑洞,瞧得他心中又一突。
随即便见女子笑得温柔婉转,去拿那榻上小几上的茶盏,道:“陛下,那玉玺,就在这里呀——”
茶盏一掀,新帝身下褥垫忽然一空!
新帝翻身下坠!
刹那间新帝大叫:“护驾!”
屋顶上有人影连闪,一人扑向闻近纯,一人扑向榻上,闻近纯惊惶抬头。
却在此时轰然一声,书架倒塌,架后冲出数条人影,手中长剑连闪,刺入皇帝暗卫背脊。
闻近纯呼一口气——永王果然没有食言。
她一回头,却发现新帝还没落下去,他竟然死死抓住了床榻边缘,整个人吊在地道口,此时满头大汗滚滚而下,紧盯着她,眼底憎恨和哀怜交织,嘶声道:“救朕……救朕……朕可以发重誓……一定立你为皇后……终身不替……”
闻近纯看定他,忽然笑了笑,这一笑依旧温柔婉转,看得皇帝心中一喜。
随即闻近纯手一伸,手中已经多了一把明光闪闪的刀,她抬手,刀落。
新帝惨呼。
鲜血喷溅。
一双手整整齐齐留在地道边缘。
明黄龙袍的身影颓然落下。
于落入死亡陷阱的那一刻,剧痛和狂乱翻覆之中,燕缜听见那女子娇笑着道:“我想过了,还是做永王的皇后吧……皇帝轮流做,皇后只是我哟。”
新帝向永恒的黑暗急速坠落。
有密集的机关启动和利刃入体声再次响起。
地道口缓缓关闭,闻近纯雪白的脸一闪而没。
……
片刻后。
砰地一声闷响。
……永裕帝立在地底的黑暗中,就着一盏残灯,看着面前残缺不全的尸首,半晌,叹息摇摇头。
“你坐这皇位的时间,比朕想象得还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