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拉开副驾驶的门,一屁股坐了上来。他坐稳后忽然朝后边座位张望了一下,我余光中好像看到他嗅了嗅。
我定睛一看,发现什么都没有……刚把心从嗓子塞回胸腔里,却又发现那地方有一堆水渍,形状很像从人身上滴落下来的,在明亮的灯光下非常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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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肢一片酸痛,我烦躁地撸了把头发,然后发现一片湿漉漉,头疼的想起来睡之前没有吹头发。
还有那个梦,我为什么会梦到那么一个场景?梦里那个四周都是布满青苔的石壁,寒冷逼仄的很,还有那个最后定格住的天空,一切都显得是那么绝望。
我点开了一个沙雕网友的视频段子,然后边笑边把盘里的粉嗦完了。
毕竟在军队里呆了十年,唯物主义早已经深深刻在了我脑子里,心里疑惑不解的同时,也只觉得这一切都是自己压力太大所导致的。
我疲惫地打开床头灯,忽然意识到睡之前好像没有关灯吧……怎么一觉醒来灯全暗了?
下半夜我翻出了爷爷给的一块玉石,戴在了脖子上,灯也没关就这么躺在了床上。
我屏住呼吸顺着水渍蔓延的方向看过去,发现水渍一直蔓延到了我的床边,然后就在我刚刚踩过的地方停下了。
说着转过了身子坐直了。
于是我认命地掀开被单,去找吹风机。赤裸的脚板一接触到地板我马上打了个寒颤,不知道地板上什么时候有了些水渍,脚踩上去冰凉彻骨。
救救我……谁来救救我……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十二点半了,简单洗了个澡后我便瘫在床上睡着了,甚至连头发都没吹,灯都没关。
他沉默了会,半响才回我。
第二天我接了一单从机场回市区的,客人是一位年轻人,反戴着鸭舌帽,一身的潮牌。耳朵上挂满了一排耳钉,一头奶奶灰的卷发从帽子边缘顽皮地探出来,一张脸比女孩子还好看,脖子间戴着个大耳机,一副摇滚范。
“没错,是我。”
在不停的心理暗示下,我最终又重新睡着了,这下子倒是一夜无梦到天亮了。
我在泪水模糊的视野中,拼命地望向那片圆形的天空,最终意识堕入了一片黑暗中。
我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然后打开大灯,刺眼的灯光刺激的我一下眯起了双眼,猛然间眼角瞥到了角落里有一团人形阴影,我心跳立马漏跳了几拍,脑子里那点迷糊的睡意立马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不以为然地看了眼手机,发现才四点。
我狐疑
这他妈是怎么了??地上为什么会有那么多水?我的身体明显感觉不对劲,我艰难地拿起吹风筒,在打开开关的那一瞬间,身体里所有的沉重感都消失了,房里似乎也没有那么冷了。
我他妈做梦居然哭了?
我头皮顿时一阵发麻,身体里的毛孔都炸开了,房间里的空气似乎都能把人血液冻僵了。我的鼻子开始涌上一阵酸意,呼吸也开始变沉重,胸腔里似乎喘不上气了一般。
劳作了一天的疲惫感在沾到床的那一刹那立马从身体里迸发了出来,我能感到四肢渐渐发沉,呼吸逐渐平缓,意识开始下坠……
随后我的四肢沉的异常可怕,一张口便是沉重虚弱的喘气声,我试图睁开双眼,一片圆形的阴沉天空出现在了我模糊的视野中。我艰难地转动眼珠子,去打量四周,发现周围是一片长着青苔的石壁。
直到刚刚才想起爷爷说过这东西有镇邪驱恶的作用,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我一直觉得房间里有其他人。
一阵剧烈的惊慌过后反而是过度的疲惫向我袭来,我木然地摸了把脸,发现上面有泪痕。我愣了一下,什么玩意儿?居然哭了?
莫名的,我心里开始涌上一阵恐慌和害怕,我开始想站起来,但是身上的力气仿佛被人卸掉了一般,一股股巨大的疼痛伴随着颤抖袭向我,我张开嘴,无声地呐喊,然而声带却仿佛坏掉了,完全发不出声音,徒有“咝咝”的虚弱气音,以及越来越冰冷的身体。
“你好,尾号9986?目的地是联城大酒店?”
玉石是小时候爷爷给的,我一直戴到了十八岁,然后入伍了十年,服役期间一直没戴过,复员后更加忘了这东西。
我大喊着忽然坐了起来,在黑暗中惊恐地睁着眼睛,怔怔地坐了好久才意识到是梦。
我熟练地发动车子,然后有些奇怪的问他:“怎么?有异味?”
耳边是张姐混着锅铲碰撞的唠叨声,我却沉浸在了微博中以及那盘炒粉中。
“救救我……救救我……”
“没有。”
我强装镇定地把头发吹干,心里却慌的很,直到现在喉咙和胸腔里还有一种窒息感。脑子里乱糟糟地在想着睡之前是不是头发滴的水把地板弄成这样的,但是都过了几个小时了,按理说,早该干了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