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醒来，云生眼睛都哭肿了。陈妈赶紧拿冰袋给他敷一下，好一会儿才消肿。
陆其琛一早就走了，云生想起他昨晚还喝醉了，这个人是怎么做到无缝衔接工作的，都不会感觉到累的吧。云生刚心疼一会儿，又想起陆先生口中的“小夏”，算了，还是多心疼一下自己吧。
等了一天，也没见陆先生回来。
陆先生以前多晚都会回家的，云生决定多等一下，迷迷糊糊地窝在沙发里睡着了。最后还是管家把云生叫醒：“小少爷。”
“……嗯？”
“困了去房间睡吧，在这儿容易着凉。”
云生揉了揉睡眼，抱着手里的抱枕坐起身，“我要等陆先生回来呢。”
“陆先生早上出门的时候交待过，这几天出差都不回来了。”管家疑惑道，“小少爷，陆先生没跟你说吗？”
“……噢。”
云生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心里五味杂陈，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陆先生是不是又不管他了。他浑浑噩噩地回了自己的房间。关了灯。黑暗的房间里什么也看不清。陆先生的心他也看不清。
程老托人送了一张艺术展会的票给云生，让云生去看看，说是机会难得，对他以后的绘画也会有新的收获。
方叔本打算送云生去的，被云生拒绝了。
云生说想自己一个人去散散心，不想有人跟着，并且保证天黑之前会回来。
展会离陆家有点远，云生自己搭了车，往目的地去。来得有些晚，展会里的人不少，大多都已经欣赏完毕了。没有人接待，场地很大，云生慢慢地观赏着作品。
这些画作，极具鲜明的个人主义特色，各种色彩之间的碰撞也让人眼前一亮，浪漫、大胆、想象力丰富。云生不知不觉看得入迷，已经走在了最里面的廊道。
很暗。廊道尽头是一扇门。之所以会注意到，是因为那扇门并没有关紧，留了一点缝隙，云生注意到了。
好奇心迫使他想向前看一看。
在门前停下脚步，云生伸手，刚推开一点门，里面忽然伸出一只手将云生使力往里带。云生被重重压在墙壁上，一只手捂住他的嘴，让他无法出声。
云生害怕极了。昏暗的隔间里，依稀辨认出是一个男人。呼吸声很重，手掌间有黏shi的ye体蹭到云生的脸上，他闻到血的腥味，像生锈的铁锈味，他想挣扎，却根本动不了，呜呜咽咽的喊声被堵在喉咙里。
血味儿很重，云生似乎感觉到死亡一般难过。他还没来得及找陆先生问清楚呢。他会死吗？还有nainai怎么办？云生脑子里乱成一麻，眼泪不停往下掉。
再之后，肩颈上一道重力，云生彻底没了知觉。
“对不起，顾少。我们来晚了。”林二带着几个人终于找到这个隐蔽的入口。
顾南溟紧皱着眉，被下属搀扶起来，左肩根本动弹不得，血好不容易止住了。
林二看了看靠在墙边已经晕厥的少年，疑惑道：“顾少，这是……”
顾南溟垂了眼眸，目光落在地上的云生，一张干净的脸上有着突兀的血迹。哭起来没完没了。右手上还残留着刚刚他哭过的痕迹。温热的泪水滴在他的手背上，和血融为一体，一点一点往下掉。
触感清晰。酥酥麻麻的。
顾南溟目光不自觉变得沉了一点。
“带走。”他听到自己的快要哑掉的嗓子里说出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