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生醒过来的时候,雨已经停了,天还是Yin沉的。
他觉得眼皮好重,眨一下眼睛都变得迟缓起来。脑袋依旧昏沉,动两下太阳xue就发疼。
沈医生在一旁翻看着什么,余光瞥到云生的手掀了半截被子,他放下病历表,走到床边重新把被角掖好,“你醒了。”
“你发烧了,昏迷了很久。”
云生说不出话,喉咙里干涩得发苦,连吞咽都困难。甚至不想回忆自己昏迷前经历的一切。他已经睡够了,撑着手想坐起来,身下还有些疼,腿也没有力气。
沈医生垫了一个枕头在他的背后,又接了一杯温水递给他,看着这张素白没有血色的脸,温声道:“饿了吧,我让陈妈给你做点吃的。”
云生乖愣愣地点头。
关上房门后,沈医生下楼去找陈妈,正好碰到刚从外面回来正脱外套的陆其琛。
“他怎么样?”陆其琛转过身来,脸上倒是添了一丝疲惫。这整夜他也没怎么休息,一大早又去了公司。
“还能怎么样?”沈医生没好气地开口,“你说你是人嘛,那孩子发烧成那样了你还这么欺负他,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什么都能扛?他本来免疫力就差,这下差点烧糊涂了都……”
“沈临之。”陆其琛打断他的话,眼神里涵盖了一点警告的意味。
“行,我闭嘴。”沈医生又提醒道,“让陈妈准备点清淡的食物,估计饿了。”
陆其琛准备上楼去看看他,又被沈临之叫住:“我说你……这段时间别碰他了。”
沈医生想起昨晚他匆匆赶过来时云生的模样,几乎是奄奄一息,那么清瘦可怜的身板,抱起来也没多少重量,shi透的衣衫,惨白的一张脸,全身都在发着烫。
“他可禁不起你这么摧残。”
陆其琛:“……”
陈妈熬了一碗雪梨银耳粥,云生吃了一半就没胃口了。
“小少爷再吃点吧。”
云生只是摇摇头,目光涣散地盯着面前的碗发呆。
陆其琛让陈妈去休息,接过她手里的碗,在云生的床边坐下,盯着云生看。
少年本该红润的脸变得寡淡素白,连干净的眼眸也增添了许多红血丝,看起来疲惫极了,嘴唇是干涩的,喝过粥之后稍微润了一点。
“学校……”云生声音很浅,带着重重的鼻音。
“请过假了。”
云生“噢”了一声,目光落在陆其琛拿着汤匙的手上。他又想起了什么,还想问,看到陆先生清冷的脸又把话压下去了。
陆先生,应该不想他提吧?
“想问什么?”
云生垂着眸子,紧张地轻眨几下,长长的睫毛在眼睑投下一层Yin影,微微颤动,“我nainai怎么样了?”
陆其琛仿佛猜到他会问这个。
“我让周助理去看了……”话说了一半又停顿了,他舀了一勺粥,勺子与白瓷碗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你先把粥喝完,我再告诉你。”
汤勺递到云生嘴边,云生犹豫了一下,伸了伸脖子,张嘴,小口小口得吞咽着。
云生吃东西一向很慢,小嘴贴着汤匙,粥顺着微张的唇滑进去,在唇边留下一层淡淡的水渍,像……他给自己口时,晶亮的前列腺ye蹭到嘴边留下的痕迹。
陆其琛握着勺子的手不自觉收紧了一点。
碗里的粥见底,云生才小声拒绝,“陆先生,真的喝不下了。”
此刻的云生脆弱得像一张白纸,一撕即碎。就连说话也是弱弱的,带了点撒娇的意味。他把碗勺放在一旁,伸手去碰了碰云生的额头,还是有点烫,不过比昨晚好多了。
“你nainai是老毛病犯了,不打紧,这两天就能出院了。”
“等你身体好了,我有时间的话带你去见她。”
云生眼睛难得亮了一下,刚准备开口,又看到陆先生盯着自己,淡淡开口,“只要你听话,什么要求都能满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