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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沉无言,严奚如把人揽进臂弯里,希望这个时刻能过得再慢一些。“昨天,一开始到火场的时候,我们都没想到是这么严重的情况。旁边的消防员和我说,他们都知道,这一进来就可能出不去。”他低声问他:“……你进来找我的时候也知道,对吗?”
俞访云侧头与他对视:“我相信你不会有事。”
“那还吓成这样……”
“因为我是你……是你的师侄,也是你的学生。”俞访云多久没用这个借口了,说出来自己都磕绊,“所以,你拼了命想去做的事情,我也想去。能顶替我就顶替你,若不能,我也一定陪着你。”
严奚如竟然有些发懵,不敢确信他字面下的意思。只是短短几个月,何堪他以性命相托。
俞访云说:“其实我爱你更久……在你不知道的时候。”
有多少人旷野奔跑,以为追逐星光,爱上的却是一碰就碎的泡影。可这个人站到自己面前,他才弄清楚自己爱的是什么。
他爱他肩上力量,爱他背影坦荡,爱他披荆斩棘冲锋陷阵后,仍旧会站在原地等他。
俞访云的声音轻飘飘的,像片羽毛似的,将严奚如整个人包裹其中。
而后下一秒,空气都擦出火火,他一把将这点火的人抱到大腿上,用尽了力气亲他。唇舌猛烈撞击,撞出一片汹涌澎湃巨浪滔天,他丢了手中的浆,整个人投身于对方的汪洋。
俞访云仰颈回应着他,热烈中仍然记得按住严奚如各个方向暧昧不明摸索的手。可哪顶得过他手臂的力气,直接被箍住了臂膀。
对方膝盖使了劲,坐在他腿上便不容动弹。可是白日朗朗,这个人难道还真能荒唐到一张办公桌都不放过?
嘴上得空,俞访云大喘一口气:“你是不是满脑子想的都是做那些事情!?”
“是啊,时时刻刻,满脑子想的都是你。“严奚如坦荡承认,他刚睡醒的一点清智都被这豆蔻的一句话毫无道理地就夺了去,怎么还反过来怪他猖狂?
来回间,严奚如已经扯松了他袖口的几颗纽扣,手沿着凸起的血管摸到战栗的肌肤:“我怎么舍得让你做鳏夫,我还要与你白头偕老到下一辈子。”
……
“严厅长,还劳烦您大年初一的特意过来跑一趟,辛苦了。”
“这次情况惨重,省里尤为重视。不论有什么困难,负伤的同志一定要照顾好了,我们负责到底。”严成松身板挺阔,身上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一旁比他还年轻的方光明倒衬得像个端马扶鞍的小人。
严成松的视线在周围审视一圈:“他人呢?”
方光明瞬间膝盖一软,忙不迭地推脱责任:“严奚如啊,我们没想让他去的。但是昨天正好是他值的夜班,我都还没有收到消息呢,他已经自己坐上救护车呜啦呜啦地赶往火场去了!诶呀!您说这样,我怎么来得及拦得住他嘛 !本来也是,按照顺序,他一个副主任医师,怎么会轮到他去一线救援现场呢……”
方光明噼里啪啦地解释一通,余光注意严成松表情,完全探测不到情绪,慌得小腿都打颤。“没有下次了!严厅长,我向您保证,绝对没有下次了!”
严成松始终没说什么,遣开秘书,自己找来了医生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里面只蹦出两个字,“进来。”
推开门进去,严奚如见到是他,脸上藏不住的惊讶,反应了半天才拼凑出一个字,“爸?”
“我来医院办事,顺便看你一眼。”严成松踱进一步,不再靠前,这是他们两父子最适应的距离,“昨天……没事吧。”
他实在学不会做一个软声关心的父亲。
“没事……爸。”严奚如像被这句话戳中,低头笑了一下。
严成松看他奇怪,又不知道再说些什么,尴尬地后退了一步:“人没事就行,注意身体,不要太拼命。”
快走出门了又被严奚如喊住:“爸要是昨天来得及,你一定还是想尽办法阻挠着我不让去吧,像以前一样。”
严成松转过身来,怒气又骤然往上蹿:“要是我真的想尽办法阻挠,你现在连这个医生都当不了!你不要忘了,你妈就是在你三岁的时候,第一次出去奔赴救援时出的事!我连她最后一面都来不及见到!”
“所以如果我母亲还在,她一定不会拦着我。”严奚如气势也不弱他,硬声道,“妈妈毕生都在为此努力,最后为她终身奉献的事业献身,为什你就不能把这当作一种光荣?”
严成松有片刻恍惚,抬起头:“……可你妈只是个急诊科的普通护士,她能有什么大的抱负?她的愿望就是相夫教子,愿望你能平安顺利地长大。所以你怨我也好,恨我也好,这就是我帮她保护你的方式。”
严奚如苦涩:“如果我是你,我决不会像个懦夫一样,用这种方式去怀念他。”
然后又是沉默。
“随你怎么说,我愿意去当这个懦夫。”严成松自顾自地给儿子画了个笨拙的圈,以为是保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