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法和行动都掐灭在摇篮中。
他算是明白为什么戊攸子罚他禁足还特地要布下结界了,摆明就是为了阻止他去不寐城找覃寒舟。
萧琏璧望着这灵力暗涌的结界叹了口气,回想着自己那日要是不为了替覃寒舟辩解,而对戊攸子说他喜欢覃寒舟就好了,说不定对方就不会特意布下这道结界阻止他出逃了。
可不帮覃寒舟辩解是不可能的,他怎么可能让那些子虚乌有的脏水全部泼在他亲手养大的师弟身上?
除非是覃寒舟亲口承认那些事,否则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的。
萧琏璧又捏了两把自己的眉心,辩解的话有千千万万种方式表达,他却独选了一种最遵从自己本心的。
一想起自己那日的场景,萧琏璧就不得不承认,他一个钢铁直男,弯了。
还是那种有点心动的弯了,并且弯的对象还是他自己带大的师弟。
萧琏璧不由得露出一个既甜蜜又苦涩的笑容,当初口口声声信誓旦旦说自己这一辈子都不会喜欢男人,现在却被啪啪啪打脸打的猝不及防。
对覃寒舟的心动来的太过突然,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在那一刻,对覃寒舟生出了这样的心思。明明对方之前还对他做了那么恶劣的事,但萧琏璧每每回忆起来不是觉得怨恨,反倒是脸红心跳。
连这样恋爱中小女生的反应他都全有了,要是再矢口否认自己不喜欢覃寒舟,连他自己都不信。
值得庆幸的是,还好覃寒舟也喜欢他,就像他告诉戊攸子的那样的,他们是两情相悦。可转念又突然记起,他才说了那么多绝情伤人的话伤害了覃寒舟,说不定对方就此真的如他所言断了和他的念想。
萧琏璧望着天空又叹了口气,也不知覃寒舟有没有看到他留下的东西,如果没看到,那他只能祈祷下次见面的时候对方能听得进他的解释才好,否则的话,他和覃寒舟明明是一段日久生情,两情相悦的美好故事,却要硬生生被他作成狗血的虐恋情深,那他就真的是自作自受,有苦难言了。
余晖西沉,夜色低垂,天边红色的云霞变得越来越浓重,像是要将整片大地都赋予上它独有的颜色一样。暮朝峰傍晚的风总是透着些许的凉意,就和它百年仍不曾变幻分毫的景致一般,永远深远悠长。
萧琏璧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着关于覃寒舟的事情。也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突然又低低的叹了一口气。伸手拿起石桌上最后的一杯清茶喝完,又抬头看了一会儿夕阳后,他便起身准备回屋了。
因为暮朝峰上夜里黑的极快,他得提前回屋先把蜡烛点好,不然再迟一会儿,他就得跟个瞎子一样在院子里到处乱走了。
把屋内的蜡烛都点好后,暮色还没有完全沉下来,萧琏璧看着手上残留的烛火,突发奇想的又走回了院子里,看着眼前这一排排整齐划一的石盏灯,拿着烛火从最近的石灯处,开始依次点亮了起来。
因为他有俱黑的毛病,晚上的暮朝峰又黑的伸手不见五指。所以以前住在这儿时,入夜之后他从未踏出过房门,因此庭院里的石盏灯从没被他点燃过,像今日这样做还是头一次。
等点燃最后一盏石灯之后,天已经完全黑了。
萧琏璧吹灭手中的白烛后,回头看去,数十盏石灯此刻正发出柔和的橘光,如澄澈的星子一般熠熠生辉,点亮了庭院的这一片夜色。
望着这场景,萧琏璧沉闷了许久的心情,竟突然有了好转的迹象,紧绷的身体如释重负般松懈了下来,他呼出一口长长的浊气,将手中的残烛放到离他最近的一盏石灯上后,便向着屋内走去。
不徐不缓的脚步声,在这片幽静的庭院里突兀的响起,像是穿过夜间的凉风般,连衣料与空气接踵发出的“嘶嘶”之声都听的一清二楚,忽远忽近,又不绝于耳。
萧琏璧脚下的步伐一顿,回头看去。只见一人从黑暗中缓步走出,在灯火的映照下,遮挡在夜色中的五官轮廓也逐渐清晰起来,那是一张俊美异常的脸,肤白和唇色却透露出一种病态的白,惟有额间那一点暗色的红痕,给他增添了几丝鲜活的气息。
“寒舟?”萧琏璧快步走了过去,等到了结界尽头才停了下来。望着结界外的人问道:“你怎么来了?”
覃寒舟抿紧唇,良久开口道:“我知你不想见我,但我……”他突然沉默了。
对方这幅神情,多半是真的将他那日的那些话全部信以为真,萧琏璧懊恼不已,忙解释道:“没有!我没有不想看见你,寒舟我一直都很想……”
“师兄……不,萧公子。”覃寒舟垂眸道:“萧公子,还是和以前一样,喜欢多作解释。”
萧琏璧眨了眨眼,像是没听懂一般,“寒舟,你……你叫我什么?”
覃寒舟平静道:“萧公子,我们二人的师兄弟情分已断,我自然便该这般称呼你。”
说到这儿也不知是记起了什么,他将视线从萧琏璧身上收了回来,“今日是我莽撞了,不该来此,就此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