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他没敢说,战战兢兢的开口道:“小公子,他,他身子还需好好调养。殿下,需要早日寻到神医才行啊。”
神医?苗疆的神医吗?
玉珩闭了闭眼,“滚吧,下去好好配药,如果治不好阿容,你们都得陪葬。”
太医听了,面如金纸,浑身冷汗津津,连磕了好几个头才步履蹒跚的退下。
玉珩摆了摆手,示意所有人也都退下,等殿空了,他才慢慢靠近床榻。
他走的那般慢,像是一步步都踩在刀尖上,每走一步,都能把脚给戳的鲜血淋漓。
终是近了,他在塌前缓缓跪下,捉了云容一只手,握在手中。手里的感觉不再是原来的光滑玉润,干巴巴的,凸起的骨头硌着他的掌心。
他垂眸看了看,干瘦的手,仿佛只剩下薄薄一张皮附在骨架上,细细的青筋根根浮于表皮,显得有些狰狞。
那张清雅俊逸的面容,也被病痛折磨的几乎脱形。苍白的面容徒留一枚艳红朱砂,刺目的很。
眼底泛起的青黑,微微凹陷的脸颊,泛白的唇瓣,无一不显示这人病入膏肓,救无可救。
至于什么神医……他派出了所有人手,全国上下各地的去找,也没有丝毫消息,那老头就像是人间蒸发,完全没影。
玉珩把握在掌中的手贴近自己的脸,偏了偏头摩挲了几下,然后小心翼翼的把这只温度很低的手放回被窝。
用一种极为爱怜的眼神看着云容,就这样静静的守着他。
仔细算来,他与阿容已经好久没有像现在这般,平静,和气的在一起待过了。
*
当太医端着一碗熬好的汤药走进大殿,就看到床前的情景,险些将他惊的端不住碗。
下意识的眨了眨眼睛,还是那一幕。
六皇子居然跪在床边?看那姿势,恐怕很有些时辰。
他连忙将碗放到一旁,几步上前就要去扶起玉珩,苦口婆心道:“殿下,仔细着您自个儿的身子啊。”
玉珩一动不动,状似没听到。
见六皇子没理自己,太医根本不敢多动,讷讷的收回手。
但主子跪着,哪里有他站着的份儿?遂跟着跪了下来。
此刻夕阳消失在地平线上,天色擦黑,大殿中燃起了盏盏宫灯,在烛火的照耀下,玉珩低垂着头,脸一半隐没在Yin影里,叫人看不真切。
殿外传来了一阵凌乱的脚步声,穿着浅黄色便袍的青年男子疾步而入,一眼便瞧见了跪在床前的玉珩,蹙眉道:“皇弟,你这是做什么?”
他看了看周围,厉声呵斥,“还不快将六皇子扶起来。”
后头立马有丫鬟忙不迭的上前,玉珩这次玉珩倒是没拒绝,撑着丫鬟的手便要起来。
可他跪的太久,身子全僵了,腿上更是没甚知觉,如何能起得来?
太子见状,直接走过去亲自搀扶着玉珩,心疼的道:“何故如此折腾自己?”
玉珩缓了缓,待那股子木木的感觉过去,才半直起身子颤巍巍的站了起来,他此时并未抬头,视线粘在床上,紧紧的锁着那抹人影,紧张的重要的……好似那就是他的命。
太子见他弟弟如此,心下也不好受。
扶着玉珩的手忍不住紧了紧,感受着手底下单薄的身子,瘦的几欲脱形,忍不住气道:“这一个月来,你没日没夜的守着云容,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可你也要顾及着自己!你看看你现在,变成什么模样了?父皇母后的话听不进去,我的话你也听不进去,你到底想怎样?”
“……”
半响,没个回应。
他看了看床上的人,又看了看他弟弟,不禁叹了口气,软和了口气对太医说道:“把药端过来。”
太医应了声,从地上起身。哪知玉珩突然出声,“不用了。”
“不用了?”太子诧异的转过脸来,奇怪的看着玉珩。
那药是太医院在推翻了无数方子后才联合商讨出来的。里头融了太医毕生心血,云容能活到现在全靠它吊命,否则早去了。
可现在,最希望他活着,能被治好的人,却说不用了?
玉珩抬起头,露出他一张憔悴的脸,苍白,清瘦,眼底青黑一片,嘴唇干裂发白,不知道的还以为罹患重疾的人是他自己。
瞧着原来艳如曜日的脸庞被消磨成了如今这幅模样,太子心下酸涩不已,眉心拧成一团。
“不用了,以后都不用送药过来了。”他缓缓重复了一遍,眼里原本沉淀的黑蓦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轻松欢愉。
太子心里徒然不安起来,他轻声的唤了一句,“珩儿?”
“嗯?”
玉珩朝兄长笑了笑,他这些日子一直Yin着张脸,极为可怕,都让人快忘了他原本笑颜的模样。
此时一笑,居然有种病态的美感,“皇兄,阿容他太疼了,我不该如此自私,自私的让他在床榻上活受罪。”
说着声音渐渐